吃得慢没关系,吃得香就可以。
而那块中看不中吃的磨牙饼早就被幼崽丢在脑后,连被阿诺德拿走都不知道,等他抱着新宠回窝里的时候也完全没想到过曾经有那么一块硬的能砸碎碗的磨牙饼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也是在这个下午,失踪已久的奎克终于回来了。
他先是慰问了一会之前受伤的幼崽,奈何这么久没见面但他的眼力见是一点没涨,被吃饼干时被捏爪爪摸头疯狂打扰的幼崽一顿捶,最后听着噗噗声狼狈逃窜。
这场他臆想中感天动地的重逢最终在幼崽的冷酷无情中结束。
***
自从阿诺德搬到了科研院住,宋长安也陪着他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那个专为他准备的生活环境就那样被他抛弃了,连带着床底下那一堆谷粒也同样被遗忘。
每天晚上,宋长安依然做着爬床的美梦,爬床是真的爬了,但不管一晚上爬几次都会被守着他的阿诺德给送回小窝里,所以每天清晨起来,宋长安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的美梦做的乐不思蜀,白天累了还能补觉,唯一苦的就是阿诺德,即便他身体再强壮也熬不过白天照顾幼崽,晚上又要照顾幼崽的巨大消耗,又要兼顾工作的事情,眼下也露了些青黑色。
奎克已经找阿诺德谈过要不要先让幼崽回去待一段时间,让他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毕竟阿诺德也是帝国少将,这段时间以来硬生生被逼成幼崽的保姆,这种落差还是非常大的。
但阿诺德拒绝了。
“看不到我长安会害怕。”他这么说道。
这话说出来奎克很想揍他,但一来打不过,二来这也是实话,所以他只能拍拍阿诺德的肩膀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
宋长安也发现了阿诺德的疲惫,但他还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干的好事,还在担心阿诺德为什么会这么累,是不是生病了,又或者是工作太忙了,一连两天都蹲在阿诺德的旁边担忧的看他,还伸手去摸他的眼眶,看的阿诺德心底一软。
这天晚上,阿诺德把篮子放在了床头,就在他的枕头边上:“长安,晚上可不要再爬出来了。”
宋长安坐在篮子里摇摇头,严肃的哼哼唧唧:“我从来就没爬出去过,天知道我想睡床都想的做了好几天梦了!”
阿诺德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宋长安伸出爪子摸摸他搭在篮子边上的手指,让他早点去睡。
阿诺德关了灯,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今天格外的累,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甚至等到幼崽发出小小的鼾声。
阿诺德是突然惊醒的,他的大脑一瞬间传达了他的忧虑,让他强行从睡眠中清醒过来。
他睡得太熟了,完全没注意到幼崽是不是已经爬上床了,会不会被他压到,又或者掉到床下去。
这种忧虑让他睁眼的时候格外清醒,下意识的看向他的床头。
小篮子里空空荡荡,没有幼崽的身影,枕边也没有,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惊慌起来。
但下一刻,他眉宇一跳,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身旁,那里的被子鼓起高高的一团,只漏出了顶端一个小小的口子通气。
阿诺德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房间里除了他紧张的心跳声,还有一团小小的呼吸声,就在这团高高鼓起的被窝里。
他甚至在这一刻感觉到有什么柔软又温热的东西挂在他的腿上,先前没有发现,现在却格外的清晰。
阿诺德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屏着呼吸掀开了被窝的一角,然后连呼吸都忘记了。
那是一个上身□□少年,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躺在阿诺德的身边,他的双手抱在胸口,低着脑袋没抬头,阿诺德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金色的柔软的头发,就像他的幼崽一样,温柔又不刺眼的金色。
但或许是被突然明亮的光线惊扰了,少年身体突然抖了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嘴里哼哼了两声又不动了,露出来的侧脸白嫩,软软的有些肉感。
一根橘红色的胡萝卜抱枕被他抓在手里,只露出小小截绿色的叶子。
阿诺德愣了好一会才轻手轻脚的爬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刻意的保持安静,他只是沉默着在四面查看了下,床底下、床头以及枕头附近都没有幼崽的身影,但他的床上却有一个金发的少年。
他心底的猜测几乎没有可能性,但他所看到的一切已经让他动摇。
在幼崽到来以后,科研院的戒备程度又提升了许多,没有人可以在夜晚的时候走进科研院,也没有人能走进他的这个房间。
除非他本来就在这个房间里。
阿诺德喉结滚动了下,压着那颗狂跳的心给床上的少年盖好了被子,急慌慌的穿着衣服冲出去了。
一扇门隔绝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阿诺德在第一时间开启了夜间警报,所有夜晚留在科研院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听到。
这是属于幼崽的警报声,没有人会忽视,医疗部门在第一时间赶到了。
他们身上甚至还穿着睡衣,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往日在战场上都冷静自持的阿诺德还没能扣好自己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