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卓璞的神情,却像是毫无所觉的。
应当是错觉。
寇秋这样想着,跟着男人一同上了楼。
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简单的几件衣物被塞进行李箱,洗漱用品卓璞也不让带,说是“家里有备着多余的一份”,殊不知花孔雀这会儿蹲在这儿听完这话,转头就去找寇秋的影子吐槽去了。
“还备着多余的一份呢,”他气呼呼的说,“分明就是有这个打算的时候现买的!”
寇秋的影子说:“哦,有本事你当着你家正主面说啊。”
花孔雀眼神迷离,半天才说:“不行......”
“怎么不行了,”影子把腿一伸,拽的像是个大爷,“我看你之前不是拆台拆的挺开心?”
花孔雀瘪瘪嘴,差点又哇的一声哭出来。
“就是因为之前拆台被教训了......”他哭唧唧说,“我怂......”
影子眼睛一转,给他出主意了。
“我教你个招儿,”他说,“你家正主以后肯定不训你,说不定能夸你好几天。”
花孔雀的眼睛唰的一下转过来,跟聚光灯似的,幽幽地盯着他打转。
过一会儿,他听完耳语,颠颠地跑去卓璞旁边了。卓璞正在卧室里帮着整理箱子,花孔雀左右看了看,恰巧寇秋在客厅收画,立刻趴在正主的耳边,跟他说了什么。
卓老师薄薄的唇抿了抿,问:“他让我收拾衣柜里第二个抽屉的?”
“对,”花孔雀信誓旦旦,“你那个学生说了,里头是必需品!”
卓老师站起身,果然拉开了衣柜,打开第二个抽屉。
两秒钟后,他腾地一下面红耳赤,从头烧到了脚。
......嘤。
他手足无措站在衣柜前愣了半天,最后还是慢慢伸出手,从里面抽出了一条纯白色的四角底裤——布料薄薄的,他的手垫在底下,甚至还能透出隐隐的肉色,显然是孟皎从一些不知名的小品牌里买的廉价货。
卓璞的手控制不住地捻了捻。
这样的布料穿在身上,应当也能透出那里头的景色......
他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最后还是用手拿起几条。孟皎的喜好很单一,里面几乎只有纯白的,卓老师却莫名觉得,要是那种带着小碎花或小动物的,应该也很配他。
他拿着几条走了出去。
寇秋正在收画具,将所有的颜料盒都整整齐齐码在了收纳盒里,突然听见自己的崽哦呵了一声。他抬起眼,诧异地发现卓老师浑身僵硬地捧着什么东西出来了,走路的模样简直像个僵尸。
男人咳嗽了一声,勉强维持着脸上的镇定:“你想带哪几条?”
与此同时,随着他的手头动作,寇秋终于看清了他手里薄薄的还有点透光的布料是什么。
他的头也轰的一声炸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哪怕是老夫老妻,这么捏着......
系统再次幸灾乐祸哦呵了一声。
卓璞眼睁睁看着青年原本白皙的脸一下子红彤彤的,也渐渐反应过来,抿抿嘴唇,看向花孔雀。花孔雀冲他耸耸肩,示意自己心内很难受,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心里爽翻了,你个禽兽!
“就......”寇秋勉强维持着镇定指挥,努力让空气的温度下去一点,“就你手里拿的那几个就好......”
他站起身,从男人手里接过来,两个人的脸都红的像是灯笼。寇秋干咳了声,拿手把底裤简单卷了卷,一把塞进了箱子里。
他家电视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突然以一种老干部的口气长长叹了一声。
“我懂得,”耳机安慰它,“毕竟你是看着他长大的。”
寇秋:“......”
卓璞:“......”
神特么看着他长大的。
方才那一点奇异的气氛突然就像海上的泡沫似的,没了。
偏偏这一堆家具也继承了他老父亲的属性,蹲在墙角开始长吁短叹,字里行间都透着种“辛辛苦苦养大的一颗白菜就这么成了别人家的”怅惘无奈,并且谈论的话题逐渐高深,渐渐演变成为“同性怎样才能不受到社会歧视”这个热点话题。电脑痛心疾首戳着键盘,大声说:“我觉得要先立法!”
寇秋:“......”
很好,这一句话学的也像极了。
他把耳机装进箱子里,顺带嘱咐了电视不许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看新闻频道,得记得省点电费;桌子也是,没事半夜不许大声嚷嚷,开会的话就声音小点,免得把附近的邻居吓到了。一堆家具严肃地听他讲完话,末了,电视作为这个留守群体中被寇秋使用的最多、开灵智也最早的物件,庄严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勤俭节约,不制造噪音,我们懂。”
“懂就好,”寇秋把箱子拉上,说,“那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电视应了声,目送着两人两影子关门远去。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电视便重新开了机,说:“西部省份是于今天进行公务员考试么?”
桌子说:“是,快连快连,wifi呢?”
路由器说:“已准备就绪。”
电视立刻连上网,开始寻找今日考题。沙发监考,一堆电器勤勤恳恳在家里啃着笔头,一道接着一道地往外报答案,不一会儿电视说:“这一回,我的行测一定能过80。我肯定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