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系统悲哀地说:【我出生,不超过五百年......】
一边是一群小鲜肉,一边是一块早就吃腻了、见烦了的老腊肉。系统瘪瘪嘴,有点难过,有点想哭。
寇秋赶忙安抚它:【但是论可爱,你一个能打八个!】
系统果然又高兴了:【真的?】
寇老干部用力点头。
系统犹豫了会儿,又吭吭哧哧地问:【那要是我和它们七个站在一起,你觉得是我可爱还是他可爱?】
寇秋眼睛眨也不眨,迅速给出标准模范答案:【自然是你。你不仅长得好看,更是陪伴了我无数世界的系统呢。】
系统一想,觉得也是。
它怕什么?
严格来说,它可是最早来到寇秋身边的正室!快十辈子的感情了!
它重新欣悦了起来,忽然向外一瞟,道:【啊,外面有人来了。】
寇秋忙将窗帘重新严严实实拉上,只露出了一小道细小的缝隙,从那里打量着街上的情景。
村民在送丧。
说起来,这真是一幕能让人头皮发麻的场景——数十个村民穿着素色麻衣,头上也戴着雪白的孝帽,无声无息地抬着几口棺材走在路上。那棺材用红线密密麻麻地缠了起来,边缘也贴了整整一圈黄符纸,透着点已经发黑的血迹。白色的纸钱哗啦啦飘洒在空中,沾到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个人抬起手来把它们取下来。
而奇异的是,段泽也在队伍里。
他没有着素装,也没有戴素帽,只是依照寻常的装束走在队伍中央,手中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用符纸封口的红泥罐子。可周围的村民却都像是无比敬畏他,甚至连眼神也不敢朝那边瞟一瞟,为他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系统打了个寒颤,不自觉也压低了声音:【......好可怕。】
寇秋倒是极为冷静,数了数棺材的数量,道:【这应该是前天在山上淋了雨的人。】
系统:【讲真的,阿爸,你不怕吗?】
大家接受的明明都是一样的教育,为什么你的胆子就这么大???
寇秋沉默片刻,随即道:【因为我站在马克思的肩头?】
系统:【......】
来了,又来了,这见鬼的论调!
寇秋目送着这支送葬的队伍沉默地向着祠堂的方向去了,这才重新上了床。他将被子拉了起来,这才道:【阿崽,这一晚的事情,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
他拿做学习笔记的精神做了总结,【人,有时比鬼怪要可怕多了。】
送丧完后,村民们并没有散去。他们都站立在小小的祠堂里,焦急地围着最中间的段泽,却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到头来,还是村长清了清嗓子,说:“段医生,它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有年轻妇女不禁将目光投向了祠堂后的井。
人群寂静无声,半晌后,一个中年汉子猛地用手捂脸,发出一声惊恐的嚎叫。
“我受够了!”他哆嗦着嘴唇说,“只要它出来了,我们都会死的——我们一定会死的!可这样的日子,我也过不下去了,我一看见水,就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这样一天天提心吊胆的过,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面对这样的论调,段泽的脸色却冷静的近乎残酷。他抚摸了下怀中抱着的坛子的口,淡淡道:“你想死,那自然容易。下次下雨时,你就不要回来了。”
中年汉子一下子哑口无言。
“我们死归死,”中间一个妇女颤着嗓音道,“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办啊......”
段泽说:“他本来只能活到六岁,现在从上天那里又偷来六岁,你已经该心满意足了。”
母亲的眼睛里猛地蓄了泪。
“可我不想让他只活到十二岁!”她厉声说,“我想让他一直好好地活着,哪怕永远是这个年纪也没关系,只要他能站在我面前,冲我笑——”
她说不下去了,拿手死死捂住了嘴,堵住了一声即将溢出来的号啕。
“好了,好了。”
村长看了半天,终于出来打了圆场。“段医生这一次既然回来,便是找到新的办法了,如果照原本计划执行的话,我们应该能把这个凶畜再关个两百年。”
他浑浊的眼里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后,才有人道:“可不是说,最适合的人选已经不在了吗?”
由于上次骤然下雨的意外,原本被挑好的男人如今已经化作了泡胀了的尸首,已经无法再起作用。
“谁说一定要他了?”村长从裤子兜里掏出了自己的烟管,有滋有味儿地吮了一会儿,这才道,“段医生找到了个更合适的。”
众人的眼睛都骤然亮了亮,全都闪烁着猎人般雪亮的光。年轻的母亲最为迫不及待,急忙道:“谁?”
段泽轻轻地笑了起来,手指在坛口上敲了敲,说了三个字。
“外村人。”
......
天亮了。
唯一一个外村人寇秋趴在窗口学习,他本来试图去找村民借几本书,可系统一个劲儿在他脑中大呼小叫,说那些村民全都是本来应该死的粽子,无论如何也不想靠近村子里的人一步。寇秋拿他没办法,只好坐在窗边,进行每日的自行学习。
过了一会儿,有一枝短短的花枝掷了过来,恰巧扔在了他正在仔细研究的风水书上。寇秋蹙蹙眉,抬起头,这才发现是正靠在墙边的段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