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到自己居然是因为马克思才被塞着嘴莫名其妙来了一发,便恨不能回到前几日,把当时回答这个问题的自己暴揍一顿。
说什么不好,非要说马克思?
系统崽子说:【相信我,无论你那时说什么,基本都是一样的结果。】
它算是看透了,哪怕你那时候说自己喜欢一条狗呢,爸夫忍到不能忍了,还是会找个理由渎神的。
寇秋眼前一片雪白。
先进来的是管家,老管家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望着小主人果真不太舒服的模样,心都揪成了一团。他站立在床畔,轻声问:“少爷,您究竟是何处不舒服,可需要我再请个医生来看看?”
这种不舒服压根没法与人言说,寇秋连连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老管家仍旧站在原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他与泽维尔将少年扶坐了起来,厨娘特意准备了好消化的流食,油盐都没放,清淡的很。寇秋就着泽维尔的手吃了小半碗,渐渐觉得空落落的胃中充实了些。
等他用完了,管家仍旧在原地踟蹰着,似是有话要说。
寇秋奇怪地望他一眼,“管家?”
“是这样,”老管家肃容道,咬了咬牙,“尤里西斯少爷,您的男仆泽维尔行为不检点......”
一旁的青年默不作声地听着,寇秋手中的银餐具一下子掉落在了盘上。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着,心渐渐提了起来,像是个被线牵着的风筝似的,摇摇摆摆,飘移不定。
“行为不检点......”他的脸上慢慢泛起了红,“是什么意思?”
这该不会是撞见什么了吧?
“是,”管家说,心知倘若没有明确的证据,心软的小少爷怎么也不可能忍心将泽维尔赶出宅子,索性把泽维尔拉了一把,让他凑上前来,“您看他的脖子......”
寇秋盯着青年的脖颈看了半晌,红晕从耳根处慢慢扩展到了脖颈,变为了红通通的一大片。像是有谁在他的身旁点燃了一把火。
系统崽子由衷地啧啧道:【真狂野。】
这也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干出来的事。
瞧这横一条竖一条的,跟分田地似的。再把整块背都露出来,恐怕就能直接指着教人认识汉字的“田”字了。
寇老干部也自知这样一点也不和谐,他沉默半晌,才弱弱解释道:【他堵住了我的嘴。】
声音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却又无法按捺住那样奔涌的情绪,只能将双手牢牢环在对方肩背上,不知不觉便用上了力气,变为了这样。
老管家说:“少爷,您知道这是什么?”
寇秋心说,知道呀知道呀,不仅知道,这还是我弄的呢。
“您看到了?”管家痛心疾首道,“这都不知是和外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弄出来的......”
乱七八糟的人默不吭声,心虚地垂下了头。
泽维尔目不转睛瞧着他几乎烧成虾子的模样,地闪过一丝笑意。
老管家告完了状,这才道:“您怎么看?”
寇老干部想了想,随即严肃道:“我觉得每个人,都应当有一次悔过的机会。”
老管家蹙了蹙眉,面上分明写着不认同。
可他到底也只是仆人,并不能干涉主人的决定,只能用锋利的眸光扫了一旁的泽维尔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祸乱宫闱、迷惑人心的祸水。
待他退下后,房中只剩下了主仆两人。
白玫瑰的馥郁香气与风一同窗缝飘荡进来,在房间中探头探脑。寇秋轻咳了两声,还未说什么,却见面前的青年忽的一下跪下了。
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道:“少爷,请恕我无法悔过——我并不会因为昨日的所作所为而有半分悔意。”
寇秋望着他,一时间竟有些怔。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雪亮的寒光,寒光的尽头便对着青年的胸膛。仿佛下一秒便能直接将人捅上个对穿。
“而倘若您愿意——”
青年缓缓伸手,解开了自己外衣的纽扣。他银灰色的双眸也熠熠闪光,如同在祈求一件能使人幸福的事,他抬起头颅,神态虔诚得像是在等待上帝的恩赐。
“您可以赐予我,永恒的死亡。”
许是察觉到了他心中的震动,青年慢慢扶住短剑,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请不要担心,”他的话轻柔似情人间的絮絮低语,“因为是您所赐,即使是死亡,也并不是让人痛苦之事。”
相反,哪怕是死神的镰刀,此时也甜如蜜糖。
第60章 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仆人(八)
他的手指苍白却坚定, 剑锋慢慢挑破了衣裳。
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涌流在了这一处,心跳奇异得平静了下来,像是在等待一个终于祈求到的幸福的奇迹。
“请您——刺穿我的心脏。”
见他的主人像是座雕像般凝滞住了,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泽维尔的手干脆覆上了这位小少爷此刻冰凉的手,一点点加大了力道, 指引着他直直向着那颗鲜红的心脏的方向捅去。
寇秋终于反应过来了,惊怒交加地加大了力气, 一把将手中的剑抽出来扔了,“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手在哆嗦,颤抖着去拉开青年的衣裳,焦急地查看着,“有没有受伤?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