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于是换了种喊法,“小狗狗,小狗狗?”
里面的动物骤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叫声,像是极为不满。
寇秋从厨房中搜寻出了还未做的肉,又倒了清水,放置在了路上。他并没离得太近,只远远地看着,等了半晌后,花丛中终于有了动静。有什么身影缓缓穿梭过枝叶,垂着尾巴慢慢靠近了些,先警惕地四周望了一圈,这才把头垂下了。
它的嘴唇碰到了水,随即啪嗒啪嗒用细长的舌头卷起水来喝。
寇秋站在阴影里看它,这一看,便看出了点不对。
【它的后腿,是不是受伤了?】
右后腿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状态在地上耷拉着,挨着土壤,像是极难抬起来。它略喝了两口水,便又费力地扭过头去咬自己的后腿,在地上翻来滚去,发出一声声的呻吟。
还是个小狗崽子。
寇秋的脚略微动了动,犹豫了下,还是慢慢靠近了。
他一抬起步子,那狗崽子立刻便意识到了,马上支棱起两只耳朵,扭转过头,幽幽地注视着他。寇秋立刻止住了脚步,没有再动。
狗崽子看了他半晌,像是确认他没有恶意,这才慢慢把头又转开了。
寇秋于是又悄悄地挪动两步。
他慢慢移动的近了,小狗冲着他反复吸了吸鼻子,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后,犹豫了下,终于缓缓动着四爪,朝他靠近了些。
“嗷呜......”
有点奶声奶气的呼唤。
寇秋心砰砰跳,蹲下身来,这只长得有点像是哈士奇的狗崽子便抖着自己浑身蓬松的毛,拉着步子,靠近了两步,委屈屈又叫了声。
“嗷,嗷呜......”
它伸出自己细长的舌头,飞快地在寇秋的手背上撩了下,又抬起幽绿的眼睛来看他。
寇秋蹲着,轻声说:“介意给我看看你的伤吗?”
小狗不吭声,就望着他的眼,呼吸都是热的。
寇秋又耐心地问了一遍,等了许久,这才等到它慢腾腾抬起了自己的一只爪子,朝他面前亮了亮。
有一截十分尖锐的花梗深深扎了进去,只在爪子外头露出一个短短的头,已然扎的血肉模糊。
寇秋这才知道问题所在,瞧着那处的伤,再瞧它像是忍不住总要不耐烦地下嘴去咬,立刻便止住了,“别咬!”
狗不动了,只从喉咙中溢出两声哼哼,像是极委屈。
“别咬......”
寇秋哄着它,从房中拿来了镊子和针,还有酒精和纱布,小心翼翼地给它做手术,“你先不要动,我帮你弄出来,好不好?”
【......】系统难以理解,【阿爸,你现在是在和狗说话吗?】
确定它听得懂吗?
可那狗呜咽了两声,竟然真的卧倒了,软软地垂着一条腿,任寇秋细致地拿布将上面的泥土擦干净了,开始用针一点点去挑。
系统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针尖在打火机上烤过了,这才缓慢地扎进去。扎了半日,花茎露出了更多的头,寇秋低声说:“忍一下,啊?”
为了临时充当麻醉,他扔给了狗崽子一块大骨头,意思是叫它咬着。可狗只是嫌恶地看了骨头一眼,便又把头转了过来,牢牢地盯着寇秋不放。
寇秋拿着镊子,心中默默数了一二三,猛地一用力——
血糊糊的花茎一下子被连根拔起,露出其锋利如刀的一端。寇秋松了一口气,忙用酒精擦了擦,拿纱布严严实实把它的爪子包住了。
“下次不能再这么往花丛中跳,记住了?”
他嘱咐过,又看了眼院子里的墙,神奇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
狗崽子自然没有吭声,只是殷红的舌头又探出来,卷了卷。
还挺可爱。
寇秋的手在它头上停留了下,终于忍不住稳稳落了下去,揉了揉它的毛。
这一身皮毛光洁发亮,抖开时,就如同一团蓄着雷霆的乌云。
狗崽子默不作声,只是在他的手落下来时,身子僵了僵,鼻头动了动,却又缓缓放松了,任由他摸。
“我把东西放进去,再来给你开门,放你出去,”寇秋认真地和狗说,试图与它交流,“好不好?”
可等他将这些放置回去,再回来时,却已经看不见了狗的身影。
寇秋有点奇怪地在院子里绕了一圈,也没看见狗洞。别墅的围墙很高,有两米多,他站在墙下,思索了半晌,也没想出这狗是怎么进来的。
难不成是飞进来的吗?
还是花丛里长出了条狗?
系统简直要给他的脑洞跪下了。
【可是,】它再回忆起那狗的形态,怎么想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它看起来好像有点怪啊......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
寇秋说:【啊?不是哈士奇吗?】
由于夜间天色黑,又无灯,借着手电筒那点灯光,其实并不能看清。系统想了又想,也觉得有几分像哈士奇,不由得幽幽道:【二哈可是会拆家的。】
【是吗,】寇秋说,【可是看起来很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