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乒乒乓乓一阵,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将里面的几人全部制服,最先被简乐阳踹飞出去的人,如今正被简乐阳踩在脚底下,如此模样叫张孟与赵二虎不忍直视,心说幸好老大戴着面具遮掩了哥儿身份。
简乐阳脚下稍稍用力,那人惨叫一声,简乐阳问:“你就是他们的老大?”
那人浑身冒冷汗,不如哪里招来的煞神,不对,他想起来了,不就是那晚坏了他们好事的那个乐老大,这副戴面具的模样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咬牙说:“……不是.”
咔嚓一声,手骨被简乐阳一个用力踩断了,那人再度惨叫起来。
“老大,他说谎?”张孟还是了解老大,不会无缘无故下这样的狠手。
简乐阳拍拍手冷笑:“那天晚上我就看见了,这人交给你们,看看他嘴里能挖出多少东西。”
“是,老大。”张孟马上接手这人。
这样大的动静外面的水匪当然都被惊动了,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将这边团团包围住,不过看到他们的老大被人生生踩断胳膊又拿了刀架在脖子上,行动上便有了迟疑,再看另几个小头目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人群里便有些人互相看看,然后一咬牙冲了出来,赵二虎吓一跳,以为他们要攻击老大的呢,哪想到这些人刚冲岀来就将手里的棍子锄头往地上一扔,跪了下去说他们是被迫加入水匪的。
有这一起便有第二起,于是那群人分成了两派,丢下武器的人说完自己的不得己后又开始控诉水匪的恶行,特别是他们的自称孙二鬼的老大。
“恩人,我知道孙二鬼的财物藏在什么地方,我带恩人去。”一个眉眼看上去挺机灵的男人站出来说。
“……个王八蛋!”孙二鬼一见是这人气得大骂。
“呸!当初要不是你把我主家杀了,我能落到这里当水匪?我巴不得你不得好死。”这个年龄不过二十的男人狠狠呸了一口。
‘老大,我跟过去看看。”赵二虎自告奋勇道。
“小心点。”简乐阳点点头。
下面两派人吵成一团,互相揭对方的老底,有人是为苟且偷生才做出向简乐阳投诚的姿态,这一揭底还真揭出不少问题,简乐阳冷眼扫过去,那些1问题大了的脖子一缩,感觉身上阵阵发颤。
赵二虎没一会儿便跟那叫卢林的男人回来了,赵二虎表情很兴奋,走过来低声汇报:“老大,这家伙没骗我们,没想到这孙二鬼攒了那么多财物。”
“不错,算你一功,你有什么想要的,现在就说出来。”简乐阳冲卢林点点头。
卢林扑嗵一声跪了下来,激动道:“小、的不求其他,乐老大替小的报了主家的仇,小的心里已经十分感激,如果乐老大能看得上小的,就让小的跟在老大身边做事吧,小的主家没了也别的地方可去。”
“那就留下,跟赵二虎说说,这些人里哪些能留哪里不能留。”简乐阳点点面前这两派人,这些人里有的就同卢林一样是被迫入了水匪,但有的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
“是,老大。”卢林激动万分,他终于可以摆脱孙二鬼了,如果不是没能力,他早想一刀将孙二鬼给砍了,也想过报官,可地方上的那些官员根本就是沟壑一气,上回劫船时看到乐老大大发神威,他就向往无比,没想到今晚乐老大又从天而降,一举将孙二鬼擒了,于他而言不啻再生父母。
卢林当然要在老大面前好好表现,转身向外面这些人看去,有些人目光躲躲闪闪,等发现卢林看过来时,咬牙作殊死一搏,向卢林冲过去:“好你个姓卢的,我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上你一个垫背的。”
只是他人还没冲到卢林面前,只听“噗“的一声,一块碎木片插在了他胸口上,最后绝望地倒了下去。
卢林吓出一身冷汗,幸好他机灵地叛了孙二鬼投了老大,老大神秘莫测的身手哪里是孙二鬼能比的,老大这一发威让他更加放开手了,当场揪出好几个干尽坏事的混账。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简乐阳让其中大部分人自行离去,如果让他发现再当水匪生事,就不是这般客气了,简乐阳的口一开,这些人就大半夜的卷了铺盖各奔东西了,至于他们去哪里不是简乐阳需要过问的了,他没兴趣将这些人全收编下来,虽说有些人最初是被迫的,但不知不觉中自己的三观也偏了,他没兴趣也没义务去帮这些人纠正。
剩下的孙二鬼这些人全绑了,扔到水匪手里的一条船上,简乐阳想了想,将这些人都丢给贺云章算了,不知能不能算他一份政绩,其他的财物,则全部搬到了其他船上,孙二鬼手里也有好几条船,都是打劫抢来的,一同上船的还有被简乐阳救下来的哥儿三人,以及卢林带他们救出来的几个女人,看到这几个女人的模样,张孟和赵二虎就觉得对孙二鬼几人还是太仁慈了,这种人就该下地狱煎油锅。
孙二鬼的四肢直接被废了,途中就算想逃也没办法逃出去了,张孟依简乐阳吩咐带上几人专程将这些人给贺大人送过去,剩下的人简乐阳给了两个选择,一是拿上银子自行离开,二是跟着他们的船一起走,那几个女人选择了拿银子走人,简乐阳没多说什么,显然他们这帮人在她们眼里也许跟水匪没有太大差别。
至于那哥儿三人的选择有些出乎简乐阳的意料,他们想跟船一起走。
离开的时候和来时的路不一样,这里有另外一条水路通向外面的大河,等回到船上刚安顿下来,天便亮了,船开动离开了码头。
“阳哥儿,你夜里下船了?”简爹看到简乐阳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惊动爹了,我是带人出去挑了一窝水匪,爹放心,那些水匪我让人绑了给贺县令送过去了,送去云阳县没用,那处县衙里有人跟孙二鬼勾搭在一起,哦对了,孙二鬼就是那帮水匪的老大,原来叫孙二狗,当上水匪头子后给自己改的名。”简乐阳解释了一下。
“那就好,阳哥儿做事爹放心,不过阳哥儿自己也要小心,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简爹叮嘱道。
“爹,我知道了。”简乐阳笑道。
“阳哥儿,“赵二虎过来敲门,“那位谢家哥儿想见老大,他要跟我们]一起下船。”上船后,赵二虎给他们三人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并没去打扰他们,反而是这自称姓谢的哥儿主动找上他们。
这谢家哥儿吧,虽然长得美貌,可赵二虎觉得自己是经受住老大考验的人,面对这样的哥儿淡定得很。
“爹,我去见见他吧。”简乐阳跟简爹交待一声,其实将这样的人带上船也是件麻烦,可也不能当真将人丢下不管,那样的容貌走出去确实招人。
“也好,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叫上你娘。”简爹说。
赵二虎将简乐阳带到那谢家哥儿的房间,指着简乐阳说:“我是我家隔壁村子里的阳哥儿陪父亲去府城赶考,谢家哥儿有什么事先和阳哥儿说吧,我们老大暂时没空见你,有需要的地方阳哥儿会转告给我们的。”
“多谢赵二哥。”谢家哥儿疑惑地看了几眼简乐阳,然后客气地跟赵二虎道谢,赵二虎和他身边的人虽然面相凶狞,待他们却守着分寸,谢家哥儿打心底里感激被这些人救出来脱离虎口赵二虎咧嘴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也许是简乐阳哥儿的身份,让谢家哥儿神情更加放松了些,请简乐阳入内,房里的婆子跟小孩也客气地朝简乐阳笑笑,给他倒上茶,三人都简单洗漱了一下,比之前在水匪寨子里的时候清爽多了,“丁妈妈你先带小昌去船板上走走吧。”
丁妈妈知道这是自家公子想和面前哥儿l单独说话,马上牵起孙儿的手告退下去,将门掩上,简乐阳不知这谢家哥儿l要说什么,不过看他仪表神态,再度确定夜里没看走眼,这哥儿大户人家出身,受过极好的教养,却不知因何落到一个不入流的水匪手里,还要转卖出去。
简乐阳淡定坐在那里等着谢家哥儿开口,却不料下一刻谢家哥儿突然朝他下跪,简乐阳一愣之下伸手扶住,阻止他继续下跪,夜里那是没办法,他其实挺不待见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方式的。
“谢家哥儿这是何意?“简乐阳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哥儿,红痣生在眉心间,让原本八分的容貌也会变成十分,也难怪那些勋贵会拿哥儿当玩物,这样的姿色确实引人觊觑,不知这世上为何会存在哥儿这样一种性别。
“救命之恩,意哥儿无以为报,我姓谢名文意,我知道公子就是夜里救我之人,公子和夜里那人的神态身形一模一样,还有这双眼睛。”谢文意非常肯定地说。
简乐阳微微一愣便笑了起来,稍一用力将谢文意强行扶了起来:“如此,谢公子又想如何?”他并不是很意外,同时见过两个人的,很容易就能将他分辨出来。
“我想请公子收留我们三人,我们可以自食其力,什么活都能干。”谢文意眼里带着股决然。
他原本想求的是夜里那位乐老大,不想赵二虎带来的是这位哥儿,然后第一眼谢文意就觉得他就是夜里的乐老大,只是之前开口时仍带了几分忐忑与试探,对方如果不肯承认他也没办法。
简乐阳玩味地看着这谢文意,后者被看得一阵紧张,这哥儿与他以往接蝕过的都大不相同难怪夜里会发现不了他是个哥儿,只因为这神态这动作,与男人无异。
“你越是如此说,我越不敢收留你们主仆三人,因为收留了你们,便代表了麻烦,想必谢公子身份不简单,宁愿不回去也要留下,是因为回不得?”
“我……”谢文意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将自己这张脸遮起来。
简乐阳噗哧一乐:“难道也学我戴张面具?你不觉得一人戴还罢了,两人戴了便显得多余了吗?或者说哪天被人当成我找来寻仇,谢公子自信能够抵挡得了?“简乐阳看看这哥儿身形与他相差并不是很大,难保不会被人当成是他,这不是找活路而是自寻死路吧。
谢文意噎了一下:“不,我是说我将自己的脸修饰一下。”
简乐阳描述的情景他听了也是害怕的,无法想像简乐阳凭一个哥儿领着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显然刚刚那赵二虎是知道简乐阳身份的,看他领简乐阳过来的时候,那处处以简乐阳为先的态度已经流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