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包子商议停当,人就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我们便停止了交谈,以免再被人做了手脚,可是我发现,包子心神不宁,总是满腹心事的模样,时常看着我,欲言又止。
可是我现在已经管不了他那么多了,答应他之后,我就在心中暗自盘算,看着怎么样才能和陈怡接上头。
很巧,就在我晚上准备上厕所的时候,我就在走廊里看见安静那伟岸的影子,我心中暗喜,瞅个机会,赶紧到她身边悄悄说:“麻烦安给陈怡说下,我有急事儿找她。”
安静闻言抬起头,似笑非笑地说:“急事儿?什么急事儿?是不是今天见了一面,你还给上瘾了?我可给你说,监狱有风险,偷摸须谨慎。不要最后把我连累了。”
我顾不上和她幽默,只有急急地说:“不是的,我真的是有急事儿找她,真的很急!”情急之下我有些语无伦次了,我生怕安静认为我是没事想找借口见陈怡,所以心里一下就有些焦急了。
安静看着我的样,扑哧一下子笑出声来:“罢了,罢了,我和你开玩笑的,看把你急得那样,我要是害怕给自己带来麻烦根本就不会帮你们。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今晚回去就跟她说,明天早上争取再让你们见上一面。你看怎么样?”
我闻言喜出望外,一时间,安静在我眼里也变得美丽起来,就好像头上突然笼了一层光环一样。嘴里说着谢谢,真恨不得帮她扫卫生。
安静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给我演戏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我千恩万谢地走了,就等着第二天和陈怡见面。
翌日,一大早,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包子坐卧不宁,就在号子里走来走去。不住地给我发烟,生怕我变卦,全然没有往日的风度。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心烦意乱,忍不住说:“你不要在我跟前晃来晃去,搞得我头痛。安安静静地消停一会儿好吗?”
包子见我有些生气了,这才悻悻地坐下,不住地看着门外,就等着安静的出现。
或许是心诚则灵吧,大概有个九点钟左右,门外依然还是那一声:“穿衣服了吗?”
我们两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穿了,穿了。”
“那秦寒你出来一下啊!”安静有些不高兴了。
“噢、噢,我就来。”我赶紧起身,和她一起来到门外。
还是不言不语,还是一路前行,还是那间小屋。我迫不及待地就溜了进去。
陈怡见到我,已经没有昨天的紧张了,只是笑笑说:“这么急啊?不是昨天才刚刚见面吗?这样反复麻烦安静,不好的。”
今天安静没有拉上窗帘,整个屋里到处都是一片明媚,温和的光线里,飞扬着细细的尘粒。陈怡脸上露出笑容,让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温暖。
我赶紧道:“不是的,真的有事。”
陈怡一听这话,脸上立马就恢复了严肃的神情:“怎么了?”
“昨天那件事儿,现在出现了新情况。所以我急需要找你商量一下。”
“到底咋回事儿,你一口气说完,这又不是在作报告。”陈怡很不满意我说话的方式。
“这件事儿果然另有玄机,透着古怪,恐怕不是我最开始想的那样简单。”接着,我就一口气将昨天和包子之间的对话跟陈怡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陈怡听完之后,沉思良久,才接着道:“我当时就说了,让你注意一点,因为这件事有着太多让人怀疑的地方。”
“这个我知道,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问陈怡。
“那你的意思呢?”陈怡并不回答,倒是反问了我一句。
陈怡是我的人,在她跟前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所以我就直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能行的话,这件事儿做了!”
“为什么?”陈怡有些吃惊:“你不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吗?你想给自己找麻烦?”
“说实话,我真的要为咱们将来的生活考虑了,毕竟有二十万,有了这笔钱,我想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好过一些,我不想你跟着我吃苦。”
陈怡听了我的话,眼睛有些湿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但是我想告诉你,这笔钱咱们真的不能动心思。因为这种不义之财,咱们怕是有命拿,没命用。”
“你的意思……”我迟疑着问陈怡。
“你看,像一只眼那样桀骜不驯的人,都被一个电话轻轻松松地搞定了,何况咱们呢。再说了,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很多,从你告诉我的,和我平时只言片语听到有关于吴悠的一些事儿,我感觉到,这把钥匙的背后有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所以——”陈怡说到这,加重了语气:“跟他们交易,从他们那里拿钱,简直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听了心中大为佩服,没有想到,关键时刻,陈怡的大脑比我还要清楚,尚能够保持自己的理性思维。想到这,我有些脸红,羞赧地低下头去,喃喃地说:“还是你厉害,我差点都上了包子的当,这年头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枉我对他那样,到头来,还差点被他利用。让人气愤!”
陈怡抓着我的双手说:“不是的,你一直比我都感性,这件事儿我能理解,是因为你想得太多,都是在为我着想,想给咱们创造一个比较好的生活条件。但是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是什么人嘛?我要是那种贪图享受,注重物质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心中激动,一下子紧紧抓住她的手:“我……”
陈怡轻轻地捂住我的嘴:“不要说了,我只要有你,就已经很足了。”
我闻言更是心潮起伏,将她抱得更紧了。我们两人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只愿时间就此凝固……
过了好一会,陈怡轻轻从我怀里挣脱,理了理头发道:“这件事儿自始至终都透着一股古怪,一切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你想啊!你们这次一共才来几十个人,他就和你这样好,你又和我这种关系,而我和吴悠住在一起,他就请你帮忙。这一切,不是有些太巧了吗?”
我想了想也是,怎么搞得和彩排好的电视剧一样。真蹊跷!
“那你的意思,这件事儿我们不要沾?”我从沉思中缓过思绪,问陈怡。
“不!要沾!钥匙我也要拿到手!”陈怡忽然笑了。
我大为不解:“为什么?你说反话气我呢是吧?”
陈怡笑着摆摆手:“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要捅破这个大秘密!”
“什么意思?”我越发的糊涂了。
“你想啊!这些人都可以说是坏人,我那儿有两个夫妻都是厂职工,他们厂就是因为腐败才破产,他们也失去了工作,这种情况,和包子说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很痛恨他们,这件事儿,我不知道便罢,知道了我就要管,说句不合适的话,我要替天行道!这是他们找上我的,怨不着我!”
我有些明白了:“你是说,掌握证据,然后给政府汇报?”
“对!就是这样,有些事儿,我们弄不明白,但是检察院的人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陈怡坚定地说。
“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吧?这毕竟是别人的事儿,咱们要是坏了他们的好事,恐怕会有麻烦。”刘三军的事儿,历历在目,我真的是有些怕了。
陈怡见我这样说,便换了一副口气:“你想啊,于情于理我们都要这样做。从感情上讲,我最恨这种腐败分子,恨不得除恶务尽。从现实角度考虑,这件事儿我们已经成为知情人,要想做到事不关己,我们愿意,恐怕包子不会愿意。那么,既然我们不能置身事外,又不能拿他们的钱,我们就要将这件事儿,利益最大化。做的对我最有好,要是能让警察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们在减刑上就等于立下了大功。你和我能早点出去,开始属于我们的生活,那比多少钱都重要。你说是吗?”
我盯着陈怡半晌,才缓缓地点点头,对于陈怡来说,或许有千万条理由支持她这样做。但是从我的角度出发,我能答应仅仅是为了一点——只要陈怡决定的事,我都会去做!因为,我爱她!
当下陈怡就简单和我说了一下她的想法,她决定晚上趁着吴悠洗澡的时候,将东西拿到手。然后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来见我。
“我以前见她宝贝那个项链,还心想这孩还挺长情,没想到啊,这其中另有玄机!看来我很多事儿还是容易往感性方面去想,很可惜,这世上的人并不是都和你我一样。”陈怡感慨地说。
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就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和政府讲我和你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