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年轻的司机,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钞票,扬起的眉毛都快飞进了鬓角里,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给我的?车费?”
陈小烨微笑点头,道:“当然,晚高峰时间,京城的路可不好走啊。”
司机嘿然一笑,已是把车开进了一条小巷子里,略有几分自得地说道:“我知道一条近路!”
陈小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京城地图,已是知晓了他想选择的路线,但还是故作惊叹道:“你可真是活地图!”
因为那贰佰元钱的缘故,年轻司机明显变得健谈开朗,跟陈小烨拉着家常,还讲着开车时发生的趣事儿。
那位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肥婆,这会儿在他嘴里成了一个很可笑的不可理喻的人,提起那个女人,他不再有丝毫不痛快。
在这个世界上,金钱虽然往往会伴随着罪恶,但利用得当,它也会产生积极向上的作用。
当陈小烨抵达那条号称京城第一酒巷的沧澜街,闻着飘荡在空气中的浓郁酒香,竟微有醺意。
要知道,他血液里流淌着的龙漦鼋精华会分解一切对身体不利的元素,这次却放过了能让他头脑微醺的酒香。
他有些诧异,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喜欢接受这醇馥的香味,还是因为当某种元素达到一定的饱和度,就不会被血液中的精华所分解?
如果是后者,那说明自己并非百毒不侵,还是有弱点可寻的。
这条巷子并不深,至少跟“踏古长街”相比要短了一倍不止,但灰色院墙及青石板路的完好程度,却同遗传中心后面那条富人巷差不太多了。
虽没有翻新过,但很干净,也透着一丝沧桑的年代感。
陈小烨挑了一家院门前仅挂了一个“酒”字的店面,推门而入时,却发现店老板正在做着歇业前的准备工作。
“打烊啦,明天再来吧!”那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听到风铃响动,并没有抬头,躬着身子将酒坛密封时,略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陈小烨诧异道:“阮大叔,往常不是六点才关门吗?现在可才5点半啊。”
中年男人以为他是老客户,抬头打量了他一下,虽然感觉那张清隽的面容有点陌生,但态度还是有所转变,和声细语地说道:“噢,每年这个时候,沧澜街都会举行一次酒会,我得赶紧去参加评选,嘿,这一次,我绝对能拿个第一名!”
他拎着两瓶自酿的人参酒,向门外走去,路过陈小烨身边时,那双细长的眼睛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套价值数万的名牌西装上。
他走到门口时,见陈小烨依旧没动弹,便堆着笑容说道:“先生,真打烊啦,要不,你去隔壁家买吧,他家今年不参加评选。”
陈小烨微笑问道:“阮大叔,你怎么确保你能得第一名?”
“是这样,酒会上会有很多“品酒者”,花钱才能入场喝酒的富商,他们会逐一品尝参赛者的自酿酒,谁的酒先被喝完,谁就能摘得今年的沧澜酒王!”阮大叔说到最后四个字时,还竖起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陈小烨虽然没有尝过他手捧着的那坛人参酒,但却可以通过读忆技能去分析酒水的成分。
酿成白酒需要两种物质转化,一个是淀粉转化成乙醇,一个是蛋白质转化成醇、醛等物质。
很明显,陈小烨已是读出了人参酒中的醇度不够,也就是说,他那坛酒绝对达不到郁积成味,久蓄气芳的地步,跟三叔从柜子暗格里取出的封坛酒都差得远了,又怎么可能在号称京城第一酒巷的沧澜街酒会里拔得头筹?
“你们那个酒会要举行多长时间?”他满脸悠闲地问道。
阮大叔看他这个样子更着急,抬起手看了看表,道:“两个小时前就开始啦,我现在过去,正好能赶上最后的评选时间,我说小老弟啊,你出了门再跟我聊行不行,我这是跟酒会打了招呼,可以在最后关头过去,要是再晚个几分钟,他们就算我弃权了!你再不走,我就把你锁屋里了啊!”
他也是个聪明人,瞧出陈小烨的穿着打扮很奢侈,猜出是个厉害角色,也不敢过分得罪,只能苦着脸低声央求,若陈小烨真不出来,他还真就不敢锁上那个店门。
更何况,他的家中可藏着许多酒鬼的觊觎的宝贝呢。
陈小烨嘿然一笑,快步走了出去,刚想再问句什么,却见那位店老板已是跨上了门口的电动车,嗖地一声冲了出去,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
“草,我一想就是这样。”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能通过读忆来寻找对方的车轮印迹,以此前往酒会的举办地。
阮大叔性子急得很,若不是陈小烨站在他的店里面问话,他才没时间解释呢。
当陈小烨赶到酒会时,评选活动已是到了尾声。如他所料,那坛人参酒基本没多少人动过。
阮大叔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旁边有两位很是富态的老头在轻声劝慰他。
陈小烨找个人多的地方坐了下来,读忆技能扫向身周群众,片刻后,一张张记忆画面已是如同ppt文件一般按照各自的姓名存放到了脑海里。
他现在已是可以自如控制读忆,而不是像刚从军区医院出来的时候,只要身周2.5米范围内有人车路过就能获得记忆,那样不仅浪费脑细胞,还浪费时间去筛选。
他将那些记忆匆匆过了一遍,挑选几个经常参加酒会的人的记忆,细细品读,其余人的记忆碎片已是被大脑自动清除。
片刻后,他已是更加了解这次酒会的玩法。
因为能够入围沧澜街酒会的酒水,很多都是酒店老板从自己的库藏中取出来的,有很多类似女儿红那般的封坛酒,一坛价格几千到几十万不等,所以想要加入酒会品尝那些美酒,每人要交十五万人民币。
阮大叔那种捧着自酿人参酒就能通过参赛审核的人,在这次的酒会里并不多见,一是有他那般手艺的人不多,二是自酿酒并不受到那群“品酒者”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