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珹笑着点点头,手指轻轻捏了捏虞泽的脸颊:不然我为什么让你住我家?和你一起吃,一起睡?
  啧!虞泽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所以说你也
  虞泽做手势不断提醒霍珹。
  就那两个字,我就想听你说那两个字!
  对方明显就知道,但是这个臭妹妹就是不接茬。
  我也,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虞泽失望的放下手,幽怨的看着霍珹:憋死你算了!
  霍珹轻笑,将半湿的毛巾搭在肩上。
  想听的话当然要付出点代价,霍珹蹭过去,半湿的发丝贴上虞泽的脸:你有什么好建议?
  没有,虞泽冷酷无情的否决,学着对方的口吻讽刺道:我的建议也是要代价的,付不起你就一边儿凉快去。
  说完虞泽便走了,只留下霍珹一个人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背影轻笑出声。
  等到虞泽的身影消失在自己房间,霍珹才深深舒了一口气,趁着四周没人,拉开衣领低头看了一眼。
  身材很好,该有的线条都有,只可惜,这些大概不是虞泽想要的。
  林谦正好上来,看见霍珹靠在理疗师门外的栏杆上,歪头不知在思索什么,他头上的湿发还在滴水,肩膀上已经完全湿透。林谦有点担忧道:您回房间换件衣服吧,小心着凉。
  没事,我一个男人怕什么?
  林谦敏锐的觉察出这句话里的酸味,失笑道:您和虞少爷
  没吵架,是我的问题,霍珹站起来往卧室走,半途突然幽幽吐出一句话:可惜我不是女的。
  这句话信息量大的林谦当即愣在原地。
  可惜?!
  林谦猛地抬头看向走回卧室关上门的霍珹,震惊的半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家少爷该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林管家?路过的佣人看林谦脸色不对,走过来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姐额不是,我是说,少爷睡下了,你们上二楼的时候记得动作轻一点。
  霍珹回到房间,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霍家本家后院里一张匆匆走过的人影。
  随即对方发了一条信息。
  【门卫登记处没有您提起过的那几个人,但是后门那里的监控拍下过这个人,我查了一下没有访客记录。我对比了一下夫人的行程,他很有可能是来见夫人的。】
  那张照片拍的极其模糊基本分辨不出面孔,只能从高大的身形和黑西装些微辨别出是个男人,只是
  那匆匆而过的侧脸上有明显镜框的痕迹。
  霍珹挑眉,他认识的那几位和何以书关系密切的都不戴眼镜,唯一认识的便是
  霍珹抬眸,看向窗户上自己的倒影,嘴角冷冷一笑。
  他倒是没想到,表面看起来和自己家毫无瓜葛的人,也会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
  虞泽第二天还是准时去公司报道了,他为的倒不是自家公司的发展,只是某件事横亘在心头,不了解真相他就没办法心安。
  虞泽照例去了虞景源的办公室,虞景源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是老规矩,每天抽出大概两小时的时间亲自来带虞泽这个商业废柴。
  那个泄露了虞景源秘密的抽屉今天是打开的,但是里面早不见了那部手机。
  虞景源注意到虞泽眼神不对,抬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虞泽收回视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有点事情,分心了。
  虞景源垂眸想了两秒,随即笑笑:需要家里人帮你开导一下吗?
  恩,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虞泽笑笑:大哥,对不起,我对你撒谎了,其实我和霍珹早就认识,最近住在他家里,也是霍珹邀请我的。
  虞景源点点头。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向来波澜不惊的表情真的是最好的伪装,即便如此,虞泽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虞景源笑笑:这种事你其实也没必要瞒着家里,我和爸爸都不会阻拦你交朋友的。
  恩,我就是怕你们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虞景源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尽量维持笑容:你和霍珹难道
  虞泽一眨眼,很快发现他应该是误会自己和霍珹的关系了。
  对,虞泽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跟他确实,你懂的。
  虞景源的表情瞬间变得意味深长,他沉默半晌之后,才慢悠悠的点点头: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我们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虞泽看着虞景源的表情: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你毕竟是我弟弟,虞景源恢复笑容:只是这件事,你暂时还是不要让家里发现,爸妈的思想毕竟传统,真要让他们一下子接受,也太为难他们了。
  这样,我先替你想想办法,这段时间你不要再和别人提起这件事,等到时机合适了,我在把这件事告诉爸妈,怎么样?
  真是太谢谢你了哥!虞泽伸手,感激的拍了拍虞景源的肩膀。
  没事,应该的。
  那,我先回去了,约了朋友看球。
  好。
  虞泽顺利的走到地下停车场,他特意把车停在了角落的位置,打开车灯,后座上放着一家电脑。
  虞泽打开电脑,戴好耳机,点开了桌面上一个全英文的软件。
  很快,耳机里传来微微的嘈杂声,紧接着,虞景源的声音清晰的耳机里传来。
  虞泽冷静的抱臂听着。
  刚刚拍他肩膀的时候,虞泽把一枚微/型/监/听/器塞进了虞景源西装的翻领里。但虞景源的办公室有监控,安装别的设备风险太大,他只能想到监/听/器。
  你先出去吧,我处理一下私事。
  是。
  这是虞景源在和秘书说话,耳机里安静一片,但是很快虞景源的声音再次传来。
  喂?是我。
  虞泽眸子一亮,有了!
  他说他们确实是那种关系,今天跟我坦白了。
  他亲口跟我说的,我只是转述。真假与否,霍夫人自己没有判断力吗?
  虞泽确定自己听见的是霍夫人三个字。
  也就是说,自己大哥确实和霍家的那位主母有私下往来?!
  虞泽拧眉,可是
  究竟为什么?
  虞景源挂断电话,长叹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对这个女人永无止境的猜忌和疑心感到疲于应付。
  虞景源冷眼看着窗外,高楼外的青城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这个角度的城市看上去宛如一个冰冷的机器,日复一日的按照既定的程序枯燥的运行。
  虞景源自嘲的笑了笑,跟自己差不多。
  虞总,助理敲了敲门:今晚上您和金源的王总约了一起吃饭。
  帮我推了,虞景源起身穿上外套:我今晚另有约。
  六点,御景园准时开车出了公司,他特地没带助理,按照导航的指引找到一家静谧巷子中的私人小馆。
  他今天要见一位重要的客人,如果聊得愉快,他或许能改变这种为人工具的可笑局面。
  这家小店门面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服务员带着虞景源绕过竹林小溪,才看见一个竹帘掩着的包间,已经有人端坐其中,看来是已经来了。
  服务员掀开竹帘,虞景源走进去,看见一个长发紫衫的男子正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杯茶。
  听见动静,男子抬头,那张天生带着戏谑和算计的精致脸孔出现在虞景源眼前。
  来了?
  这是他和霍珹,这位被霍家以往多年的,未来继承人的初见。
  坐吧,霍珹放下茶杯:你要一直这么站着,咱们俩也没的谈了。
  虞景源推了推眼镜,掩去目光中的探究,走近坐到霍珹的对面。
  找我什么事?
  这场饭局,正是霍珹亲自打给虞景源,才定下的。
  霍珹意味不明的笑笑:你既然来了,我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
  服务员替虞景源倒了茶就退下了,虞景源低头看着杯子里碧绿的茶水,斟酌再三:我目前没有参与你们霍家事情的打算。
  霍珹嗤笑一声:我不是来向你抛橄榄枝的。
  霍珹抿了一口茶:我也看不上你。
  虞景源神色一凛,刚要说话,只见霍珹扔了一张照片在桌子上:你说你没掺和我们家事情的打算,我倒是好奇,这张照片里的人究竟是谁?
  虞景源垂眸,正是一个月前自己去霍家本宅时留下的照片。
  何以书那个女人明明说后院没有监控。
  虞景源知道事情败露,表情依旧不变,他抬眸,冷静的看着霍珹:我确实,和霍夫人有一些合作。
  当年何以书一家独大,得到很多霍家旁系和公司股东的支持,他霍珹只是养在外面一个死活都不明确的孩子。
  怎么选,答案很明显。
  霍珹满意的笑笑,他要的就是虞景源这句话。
  很好,看来我和虞先生能安心吃一顿饭了。
  虞景源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解。
  霍珹耸耸肩,耐心解释道:你以为我找你是想拉你入伙,但是你错了,甚至那个女人都弄错了。我压根,就没想和她争什么。
  不过你既然已经站了队,就已经做好了跟我敌对的准备,我不妨告诉你我的想法,霍珹抬起手,把杯子里残存的茶水都倒在桌子上,他笑容冰冷:我只是,想看着你们饱尝痛苦绝望,而已。
  那个疯狂的笑容让虞景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疯子。
  虞景源抿唇,这是他对霍珹的全部评价。
  虞景源拿起茶水:霍先生别得意的太早了。
  花落谁家,还未有定论。
  霍珹手一掷,茶杯落在外面池边的石头上碎成几瓣沉入池底,长发男人笑笑:确实,至少现在,你还不用担心这些。
  虞景源垂眸,思忖了片刻:那我弟弟
  霍珹笑笑:他在我身边,会很好。
  这个男人的话实在没办法叫他放心,虞景源放下茶杯,盯着霍珹的衣服表情有些奇怪:你和小泽住在一起,穿这件衣服真的没问题?
  霍珹挑眉,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这件绛紫色的丝绸唐装,他在家里也穿过几次,没见虞泽有什么异样。
  我弟弟怕蛇,虞景源意味深长的看着霍珹袖口的蛇形花纹:怕到哪怕看见图片都会吓得弹起来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小虞的马甲穿不住了!
  明天他掉马,后天霍珹掉马
  今天顺了一下大纲所以弄迟了,这是两章浓缩的分量嗷!
  第49章
  虞景源回到家,虞景畅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听见有脚步声,虞景畅抬起头:大哥!
  虞景畅脱掉鞋子踩在沙发上,手里正捧着一块绿豆冰糕:妈给你准备了醒酒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等到虞景源走近,虞景畅深深嗅了一口周围的空气,疑惑的皱眉:也没有酒味啊,你助理不是说你今天晚上有饭局吗?
  晚上的客人不喝酒,虞景源松开领带,脸色带着微微疲倦:我先回房间了。
  虞景畅看着对方急匆匆上楼的背影,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年头还有不喝酒的饭局?那喝可乐吗?
  虞景源回到房间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应付霍珹几小时,也够他疲惫了。
  虞景源伸手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正要伸手去挂上衣架的时候,一个豆粒大小的东西突然掉下来,那东西实在太小,落在地毯上都没有的一点声音,虞景源险些没有注意到。
  男人微微皱眉,蹲下身将那枚小小的芯片样的东西捡起来。
  虞景源第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个窃/听/器。
  他神色一凛,下意识的以为是霍珹,但是紧接着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窃/听/器背面的胶还有粘性,明显是被人贴在虞景源的衣服上,但是在餐厅的一路上,他确定自己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且这个窃/听/器也不是高级货,黏在身上用不了一两天就会被发现或者遗失,既然霍珹已经明确没有和虞景源合作的意愿,那也根本就没有必要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试探他。
  那还能有谁?
  他今天除了晚上这顿饭,其余时间都在公司,见的不过是公司里早已知根知底的部下,一时之间也没有可以怀疑的人。
  虞景源皱了皱眉,真说起来,那就是可能是
  虞泽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白砂锅半晌,最后抬起头,皱眉看着霍珹:我再确认一遍,你真的要吃这个?
  霍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是他们家的招牌。
  虞泽眉头紧锁,眉宇间有些难色。
  说实话他对于别人饮食方面的特殊喜好真的没啥意见,喜欢就吃,只要不违/法没有du怎么样都行,反正爱吃蛇也不是啥坏事。
  只是
  虞泽皱眉看着锅里,清汤之下完整的一条蛇。
  这切都不切一下,连头都留下来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是我让后厨不要切碎的,霍珹拿着勺子,冲虞泽一笑:这样吃才比较有特色。
  虞泽没说话,半晌之后干笑两声:其实你喜欢就好。
  你害怕?霍珹意味深长的看着虞泽:吃不下不用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