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林花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了这里,手上沾了许多泥,手上还拿着几朵黄色小花,满脸兴奋又认真地跟柳萃文说,“姐姐,你们定了什么时候了么?”
本来其乐融融的气氛,被林花影搞得瞬间冷场,张丽芬脸上有明显的怒气,陶芙蓉与黄欣文一脸不想搭理,只有朱洛云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看看柳萃文,又看看厅子里其他几人,最后又看了看林花影,不知所措。
“时间还没定下来,表妹到时候可别像现在弄的这样狼狈了,去了那里,可是要作画的!”还是柳萃文开口打破尴尬气氛,接着又笑着问道:“你这是去了哪里,弄得这样脏?”,说着一边起身,一边掏出手绢,替林花影擦了擦脸上的泥点子,又擦了擦手,“多大的人了可别这样淘气,你瞧弄成这样,也不去洗一洗,这样吧,从这条小路直走,穿过前面的假山,那里有个水池子,你在那里洗一洗,我们在这里等你!”
柳萃文说的温柔,虽然温柔可是却叫人不得不听命,陆绵绵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等柳萃文将帕子放在她手中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怎么不见允王殿下,柳萃文看见林花影寻人的模样,知道她是在找允王殿下,心中有些不高兴,她与允王殿下的婚事还在商量中,十有八九能定下来,但是看到自己未来夫婿现在就被人这样惦记,再是大度也不能不生气。
“允王殿下被钟太妃叫走了,你先去洗洗吧!”说着,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闪过不高兴的神色,这个微小的动作被林花影看到,脱口而出的问道:“姐姐怎么了?”
柳萃文刚想回答没什么,亭子里的几人却已经站到柳萃文身后,张丽芬双手抱起,扬起小脸,挑着眉说道,“你表姐在生气啊!有些人怎么那么脸皮厚,明明知道允王殿下与萃文姐姐的婚事,还在她面前这样关心允王殿下,给谁都会不高兴!”,说完还重重的朝林花影哼了一声,做了个鬼脸。
林花影诧异的看了眼张丽芬,想与她争执,可是最终忍了下来,陆绵绵看她脸上那种气愤难当可是又不敢把人怎么样的表情,明显是在张丽芬的手里吃过亏,所以最后气鼓鼓的转身去找池子洗手。
陆绵绵摇了摇头,叹息这林花影他爹妈不知道是怎么教她的,人情世故什么的一概不通,连她这个没爹妈的孤儿都知道要怎样为人处世,可是她却跟个愣头青似的,做些不该做的事,问些不该问的话,难道她在家根本不受重视,随便放养出来这么一个奇葩来?
跟着林花影一路往洗手的地方走,可是她却这里磨蹭一下,那里磨蹭一下,好像完全忘了那亭子里还有人在等她,陆绵绵虽然着急,可是她根本只能看和听,其他什么也做不了,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终于过了假山,陆绵绵看着林花影似乎是想往假山上爬,可是她穿的太累赘,一身翡翠烟罗绮云长裙,叫她一抬脚就将裙边踩着,折腾了半天才爬了一米高一点,陆绵绵一头黑线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林花影,她头上的汗也是用袖子随便一擦,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裙子,袖口边黑黑灰灰的几处汗水,真叫看的人可惜。
又折腾了一会儿,大概也是明白自己没那个本事,笨手笨脚的下来后又摔了一跤,屁股后面又蹭了好大一块污迹,陆绵绵看的眼根儿都要黑了,若是她能上去给她两脚的话,绝不给她两巴掌,没见过这么让人着急的丫头,还有一大群人在亭子里面等着呢,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
大概是摔的疼了,林花影站起身来走的一瘸一拐,好不容易到了池子边,却发现临水的台阶还要再走一段路,陆绵绵看着台阶往过走,都快要走到了才发现林花影已经抓着池塘边的石头上,用手拨水,陆绵绵口中刚要喊出快上来,别掉下去了,就见林花影脚一滑栽进了水里。
还好水不深,只没过大腿,也还好天气不冷,七八月的样子,可是陆绵绵就不明白,那里明明有一个可以蹲着洗手的台阶,她非要省这一段路,现在好了,掉下去了,整个一个落汤鸡!
陆绵绵觉得自己在这里憋的慌,看见这样一个蠢材,真不知道石一粟喜欢这家伙什么,脑袋里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陆绵绵此时若是真能撬开她的脑袋,肯定会看一看里面是不是缺了一块!
林花影刚掉下去时,在水里站不稳扑腾了两下,等站起来后她整个人都不能看了,估计是亭子里的人等的不耐烦了,全都往来走,林花影慌慌忙忙想躲起来,可是就这么大的水池子,躲又能躲到哪儿去?
“哎,你们看她掉到水里了,哈哈……”
几人循着张丽芬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正紧贴在池边试图躲过众人的林花影,陆绵绵气的头晕,不知道林花影是不是真的有脑子,她以为那样别人就看不到她么?
柳萃文一见她落了水,害怕出什么事情,毕竟她是这里年龄最大的,任何一个人出问题她都脱不了干系,何况她还是林花影的表姐,当她看见林花影这副模样的时候,又着急又生气,这丫头好歹也是尚书府中的嫡女,而且又只有林花影这一个女儿,怎的来这里参加赏花会连个婢女都不带,难道尚书府中缺这一两个丫头,刚才真应该叫个人跟上的,现在出了这事儿真叫人头疼!
这时已经顾不上其他什么,使了身边的丫鬟,费了好大劲儿才将林花影弄了上来。
张丽芬几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林花影,而林花影却知道自己做错事,低着头不敢看柳萃文一眼。
“夏欣,夏邑,带表妹去更衣!”吩咐完她的两名婢女后,才想起来问林花影有没有带备换的衣服,林花影低着头摇了摇,这一摇头,本来滴水的头发上有多甩下来些水滴,袖口,裙边没一处不在滴水,大概也知道自己十分狼狈,双手局促不安的拽了拽自己的袖口,想让水不再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