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说他和左青之间的事情的时候,天顺的情绪一直都很平静。
而听他说,当初他陷害天擎关进石屋,也是因为受到左青的诱惑才做出来的,我的心情则震惊的无以复加。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那么早就认识你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天擎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他在石屋里面被关押了一亿五千年。
虽然他们之前也一直在和我说,这个时间和我们所认为的不是一个概念,可是单单这个数字听起来也是绝对庞大的。
我不相信,左青竟然从那么久远之前就已经对冥界动手。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我心有贪欲,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天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苦笑了一声。
之后看着我问,“你知道我是怎么醒悟的吗?”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虽然他没明说,我也知道他是在说怎么知道那是诱惑的事情的。
“是一场梦!”天顺笑了一下。
梦,这个可是太过玄妙的东西。
若是以前,我会以为梦境不过是虚幻的东西,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却知道有些梦绝对不简单。
“有人点醒了我,我虽然没见到他人,却听到他说,让我去阴阳禁地那里去等手里拿着盒子的人。”说着天顺看向了我手里的盒子,“我在那里等了好久,为了不让左青他们发现,只好藏身在怪兽体内。”
额,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天顺以身寄体是为了修炼,原来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是不对啊,你和左青之间不是现在还有联系么?怎么又说怕他发现你呢?”不能怪我多疑,实在是天顺说的话前后矛盾。
当然,我的话也将我们知道他和左青见面的情况说了出来。
不过,以他的修为和说法,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不是么?
“我是以闭关为借口从左青的身边离开的,之后又以知道了王兄出关为理由回去的。”天顺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淡漠,“其实左青也对我出走的事情有所怀疑,不然也不会在外面大张旗鼓的四下搜寻我的线索。”
“要不是为了天家的守护之力,他怕是早就容不下我了。”
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的,都是在为了各自的利益拼命。
我问天顺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和左青撇清关系,他说,只要一天没有撕破脸,就可以多一点的知道左青那边的动向。
说着他看着我笑了一下,“跟他们混了这么长时间,我也用我自己的办法,在左青的身边安插了眼线。不过怕他们发现,我只能去见他的时候,才能和对方有所联系,而一旦撕破了脸,我们就没有机会见面了。”
天顺所说的话,让我的内心十分震撼。
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有想到天顺会有这么多的安排。
“我一直以王兄对我的猜忌为理由搪塞对方,你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千万不要和王兄说,因为我怀疑他身边也有左青的人。反正王兄信任你,到时候有情况我私下和你沟通,你再想办法告诉王兄,只要不将我说出去,对付起左青来,不是难事。”
额,这俩兄弟,走到今天这一步,还真是有些悲哀呢。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天顺当初做错了呢?
在心中感慨了一下,当即我就和天顺说我知道怎么办了。
事情都已经说了一个明白,我们两个便直接起身往回走。
离开的时候,天顺看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冥山,说这里算是整个冥界唯一纯净的地方,不过以深渊派的发展态势,天界都快要被颠覆了,这里怎么样就真的很难说了。
天顺的话让我想起血海之畔老者的话,他说我的一身轻盈到了天界会用的到,而我现在竟然开始期待起了在另外一方天地和深渊派继续的斗争。
回去的时候,没有意外发生,而天顺又施展了身法,一路前行,速度比来的时候知道快了多少倍。
时间上没有冲突,自然不会让人产生怀疑。
我们到的时候,鬼王正在和下面的人商议怎么行事。
我特别注意了一下他身边的人,并没有看出哪一个像是天顺所说的是左青安插过来的。
不过这也难怪,内鬼一看就能让人看出来,也就不叫内鬼了。
和之前天顺和我讲的一样,鬼王这边说事情的时候,他表现得十分活络。
我知道他是会按照鬼王的计划将事情和左青那边介绍的,而那个内鬼也应该会有所报告。
我之前还想着暗中查看一下到底谁会是天顺说的那个内鬼,可是几天注意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想来也是,这个家伙既然是左青安插下来,又能这么长时间在天顺和鬼王的眼皮子底下都不露马脚的人,又怎么是我想抓就能随便抓出来的。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便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再去关注这件事情,我要做的,只是配合好天擎天顺兄弟两个就好。
我之前和天擎之间的计划,现在在天顺的眼里,已经不算是秘密。
当然,我并没有暗中将我们的所作所为告知天顺,而是我深知他的能力卓越,我们之前想要隐瞒他的事情,根本就全部被他看在眼里。
而这件事情,我不知道鬼王知道多少,自己只能假装不知道,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每一次开会之后,鬼王和我都会悄悄的利用传送,去往我们的目的地。
战斗的目的地!
我们两个人,和成千上万的鬼兵鬼将比较起来,不容易引人注意。
虽然我们的战斗力不比那些家伙联合在一起差,可是出行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和对方战斗。
我们的做法,是这样的。
悄无声息的赶到目的地,在那里,将我们所要斩杀的头领,暗中杀死。
这就是所谓的擒贼先擒王。当然,每一次进行,我们都是速战速决,而我也发现,我手中的戒指,竟然可以将木盒的威力扩大,所以在木盒的保护下,我们不需要畏惧深渊之力,算是有恃无恐。
这些鬼将或者头领,都是左青所器重并且在他们的身上投入大量的法力的家伙,他们的死,对敌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下面的小兵将平日里不知道左青的存在,他们唯一敬仰的头领爆亡,直接导致了军心打乱。
这样一来,我们这方的兵将前去,自然就会旗开得胜。
几次下来,我们这边原本并不激进的军心慢慢的振作起来。
这一点,从每一次天擎召开会议,那些鬼将和城隍眼神的变化就可以看的出来。
不过,战事的顺利,却并没有让我的心境太过平顺。
我心中最为担心的,就是仇诗颖的情况。
在冥界这个地方,是不太好用天数来计算时间的。
这里没有日升和日落,而我对仇诗颖的思念,却是从分开的那一秒就开始生根发芽的。
人前,我可以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人后,思念就会像是突然出笼的爆米花,嘭的一声,炸裂开来,疼得让人措不及防。
多少次,我都暗暗的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将她送到那么远的地方。
我怎么可以,怎么能这么残忍,任她自己孤苦伶仃的在那样一间石屋里面。
我难以想象,她自己一个人在里面,会承受怎么样的痛苦和孤独。
一定要比我难过的多吧,毕竟我这里还有很多可以分神的地方,可是她那里……
就真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苏越,苏越!”
天擎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响在脑海中,我连忙抬头看向了他。
“怎么,在担心仇姑娘吗?”天擎看着我问。
“没有,刚刚,只是有些分神……”
我不知道刚刚的状况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况,是不是又被天擎读取了想法,却是下意识的辩解开来。
毕竟,这种事情,我是没有办法当做笑话一样,拿出来和别人分享的。
好在天擎也没有和我多说,直接递过来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
低头一看,里面装着黑色的还在潺潺流动的液体,一缕缕的寒光泛出,让我的内心瞬间涌起一阵寒意。
下意识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我问天擎:“这是什么?”
之前开完了会,他并没有说会有下一步的行动,我这才坐在屋子里胡思乱想。
谁知道他又端来这样一杯东西,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以你之身,即便是有这些衣服的护佑,在冥界呆的时间太久,终究会损耗你的阳气,对你的身体不好。这是我命人找了多日,方才寻得的冥界之精泉,你喝了,转化之后,你再也不用畏惧冥界的阴寒。”
天擎的话,让我的心里为之一动。
他的话说的没错,我在冥界的走动,确实全靠了我身上这层衣装的帮忙。
虽然我这身,算是王族才能穿上的精戎铠甲,时间久了,也是觉得周围的寒气太盛,每每都会有不太舒适的感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天擎手里的这杯东西,我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不用了吧,我有这一身衣服就够了。”看到天擎面具之后的双眼闪过一丝不快,我快速的辩解道:“你知道的,我将来是要回阳间的,所以我的身体,并不需要彻底的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