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的求子心切倒是帮了陆清漪一个大忙,她虽然无法真的让媚娘怀孕,但治月经不调还是可以的。
前世她妈妈便是治疗妇科病的把手,她耳濡目染下也学了不少中医知识,加上她自己身为女人,有时候工作压力一大月经不调,都是自己抓药调理的。
至于媚娘误以为治好月经不调就能怀孕,那是她自己误会了,虽然其中有她故意误导为之。
不过她没有立刻答应媚娘,而是道:“媚娘这症状应该有两年多了吧?”
“不错小娘子,正是如此,是不是很棘手。”
“棘手说不上,只是姑娘肝郁化热许久未调养,我虽有一方子可以调身子,但短期内无法很快见效。”她开始抛下鱼饵。
媚娘没听出来,焦急的让陆清漪直说:“小娘子有何话不妨直说。”
鱼儿上钩,陆清漪不禁微微一笑:“那小妇便直说了,小妇的方子定时服用的话,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就能慢慢康复。但姑娘若是需要尽快调整,需每日配以针灸以及艾灸治疗,这样便可大大缩短时间。”
“针灸我是听过,可艾灸又是何物?”媚娘疑惑。
陆清漪自然知道她不清楚,就算是济世堂的孙大夫,怕也是不知道。因为这个时代还未发现艾草也有调理身体的作用。
是以她解释:“艾灸其实便是艾草制成的艾绒,属外治法,可温经散寒,行气血,逐寒湿,对于姑娘的情况是非常好的。”
媚娘不懂医,自是听不明白陆清漪所说的效果。但既然她说好,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过她早已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即使觉得陆清漪的话在理,也是多存一份戒心。
“可否劳烦小娘子先把方子留下,你放心,这方子我会买下的。”
陆清漪一听便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她没有拒绝,只是道:“小妇不识字,可能要劳烦姑娘让人抄写下来。”
媚娘笑了笑,朝侍女挥了挥,侍女便领着陆清漪走到里屋的左侧,那隔出来一个小小的案桌,是平日媚娘抚琴画画的地方。
“柴胡、茯苓、白术、当归、白芍、郁金、丹参各十克,路路通十五克,薄荷甘草各六克,水煎服,每日一剂即可。”
“好的。”侍女写完仔细检查过,又念了一遍,问,“小娘子听着可还有需要补充的?”
“没有了,劳烦姐姐了。”
侍女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碎银给陆清漪:“这是姑娘赏赐你的,收着吧。”
陆清漪眼睛一亮,假装欣喜若狂:“谢姑娘。”
出了楚楼,陆清漪掂着手里两块碎银,笑得见牙不见眼。
没想到啊,这楚楼的姑娘出手如此阔绰,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她心满意足地抱着衣服回到徐周志家,秀娘就坐在门口赶别处的绣活,见陆清漪回来,她脸上露出如释负重的笑容。
“清妹妹你可回来了,都要把我急死了,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呢。”说着她像是想起一事,从袖兜里摸出媚娘赏她的碎银,给了一块秀娘。
“这是媚娘赏的,给了两块,这个给你。”
“这……”秀娘看着手中的碎银,足有二两多呢,惊讶之余却没接过,“既是媚娘赏你的,如何能给我呢。”
“好嫂子你就接着吧,权当是我谢谢你替我寻机会进楚楼的酬劳。”
秀娘还是拒绝:“不妥。”
但是陆清漪不容她拒绝,直接把银子塞她手里,道:“好啦嫂子,推来推去多不好看,你就收了吧。”
盛情难却,秀娘只好收起来,但是她不解:“媚娘怎会给你这么多赏银?”
陆清漪便把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她说:“她回头应该会拿着方子去问大夫,那方子本就是调葵水的,大夫应该不会说什么。只要博得她的信任,说不定我就能借进楚楼给媚娘治病来查灵婆的事。”
她告诉媚娘,针灸和艾灸需三日做一次,假如媚娘上钩,她便可光明正大进出楚楼不被发现了。
听罢,秀娘深感佩服之余,也难免担心她的安危:“进楚楼如入虎口,清妹妹可要注意安全。”
“嗯,我明白的。倒是嫂子,你今日感觉如何?”
“还是那样。”说到孩子的事,她脸上浮现愁容,手覆在肚子上,“只希望临盆那天一切顺利。”
见她满是忧愁,陆清漪直想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忙安慰:“放宽心,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她又是轻叹一声。
从秀娘家出来,陆清漪转头去田里赵赵珩渊。
农收的日子,一路过去都是一片金灿灿的黄色。不大的泥土路边有许多人在忙碌,大部分人都是一家老小齐出动。
老远,陆清漪便在宽阔的田地里瞧见赵珩渊那高大雄伟的身姿,和身边瘦小的陆父成鲜明的对比。他头戴草笠,袖子撸得老高,弯着腰在割稻草。由于他生得实在太高大,要做这农活还真是苦了他。
陆清漪看在眼里实在是心疼。
这段时间她受伤,赵珩渊把家里大小事务都揽了,虽然有些事做起来笨手笨脚的,但他从不抱怨。而且除了家里的事,他还得去做陷阱捕猎,为过冬做准备。
成日是早出晚归,偶有空闲的时候,他还去奔波灵婆的事,眼皮下都黑了一圈了。然而这一切他都不曾在她面前流露过半分,她也毫无察觉,实在是太不贴心了。
想到这,她走到田边,换上了草鞋,取过高氏放在一旁的小镰刀,刚要下田,就被陆父制止住。
“哎呀闺女,你做什么,快快停下,你伤还没好利索呢。”
“没事,干点活影响不了什么的。”她摆手,刚要下地,这回轮到赵珩渊拦她了。
“清儿,听话。”
“可是我……”
“就是啊闺女,这日头正毒着,万一要是晒出个好歹,你让为父怎么和女婿交代。”陆父走过去抽出她手里的镰刀,“行了,你也别下来,都快晌午了,回去帮你娘做饭,我和女婿再忙一柱香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