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发现左侧有根木棍,大概和普通人的胳膊一样粗。但狙击步枪的长度不够,无法挑拉到它,于是我便抡钩绳过去,希望钩挂到它产生拉力。
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像灌满了水泥,这时若走近一个敌人,仅用枪托就能砸烂我的脑袋。
我越是着急,钩绳越抛不到准确位置,因为我身体无法旋转,只能凭借一条手臂,把肉钩往十五米远的位置抛。
然而,当锋利的铁钩被我猛的一拉,意图钩扎住那根沾满泥巴的木棍时,它竟剧烈的一抖,扭动两米多长的躯体,扒在铺满草叶的泥水上簌簌游动过来。
当我大概意识到它是什么东西,差点没蜕掉人皮窜出泥浆,如此大的一条电鳗,它的放电量绝对在300伏特至800伏特之间,堪称水下高压线。
若被这东西对准脸颊啄上一下,很难生还。我急速拽过狙击步枪,想依靠远程攻击将它打死。枪响的同时,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我的手臂遍及全身,包裹周身的泥浆,仿佛突然长出仙人掌的尖刺,让人生不如死。
狙击步枪沾湿了水,虽然打伤了电鳗,我却被电流击中。不省人事的刹那,我的心咯噔一沉,眼前浮现出伊凉、芦雅痛哭的脸庞,但这一瞬间,人世间的万物,想不割舍下太难,尚未来得及悲喜,自由意识便稍纵即逝。
眼前最后闪出一片模糊,仿佛突然进入黑夜,之后我便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时,垂在脸下的长发,正稀里哗啦的滴水,接着便是四肢捆绑悬挂的疼痛。我被一桶冰凉的溪水冲醒,眼前的环境很熟悉,正是我曾奋力争取的大船客厅。
几个满脸横肉的海盗,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他们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因为我此时的大脑,一思考问题就疼。突然,一把坚硬粗糙的大手,猛揪起我前额的头发,使劲儿朝上提起我的脸。
身着青黑色制服的杰森约迪,正咬着他的烟斗,一脸悠然地望着我。虽然隔着墨色眼镜,但镜片后面隐藏着的冰冷眼神儿却很锋芒。沉重的身体,几乎令我双肩脱臼,我努力收缩了一下小腹,试图再睁大些眼睛,让视线尽快摆脱模糊。
一个戴白口罩的海盗,左手拿铁锥,右手拿牛耳尖刀,噌噌打磨着冲我走来。另外两个光膀子的海盗,把一个木盆和木桶填塞到我下面。
绑在一起的手腕和脚腕,反扣在后腰眼儿的位置,我很清楚,他们这是要宰我。胸前的衣服,被两个大汉一把撕开,露出肌肉凸鼓的胸肌和小腹。
看到这种景象,我胃中激烈的翻腾。“哇”,一口稀薄的酸水,从我口中喷出,撒进那个盛满鲜血的木盆。盆里面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鲜血,强烈冲击我的视觉。他们在制造恐怖,但我知道被宰的可能性太大了。
现在,我不知道伊凉她们有无被发现,是否也被抓到这艘大船上;而这盆中的鲜血,或许正是某个女人身上的。我努力张了张嘴巴,才发出微弱的声音。
“self-redemption,self-redemption……”我有气无力地不断重复,试图让杰森约迪这个海盗头目听见。财富对海盗极有诱惑力,但杰森约迪依旧满脸的冷酷和严肃,毫不理会我的话语。
一个肌肤黝黑发亮的海盗,用水笔在我胸前勾画,他在设计如何剖切。从这个家伙勾勒的图案,知道他要先切割掉我的胸肌,然后削割腹肌,这种宰割技巧,可以让受刑者死得很慢,感受整个过程中的痛苦。
“哇”。我又吐出一股酸水,胃几乎要像塑料袋儿那样反套过来,欲裂得难受。但这也让我意识清醒了些,我用尽全力,最后大喊一声:“self-redemption, self-redemp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