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是因为杜莫大大咧咧、笨手笨脚,他是够不着,不得劲儿,才给自己缝合成这副槽糕的模样。但我已经知道,恋囚童为何会刺伤他这个位置。
“一开始的时候,我在多棵树上绑了好几根儿绳子,但我始终不敢拉动,我很犹豫。那会儿厮杀相当惨烈,各处的冷枪响声不绝于耳,大家生怕伪装疏漏,躲藏还来不及呢,只有我被逼着干这种蠢事。”
“伤口清理干净了,我现在用弯钩再给你缝合一次,你忍着点,别疼得失声。”鱼钩似的缝肉弯钩,闪着银亮的光芒,被我用小镊子夹着,靠在杜莫裂开的肉皮处。
为了保持伪装,不发出不该有的声响,我操作每一步之前,都得让杜莫有心理准备。
“好的,追马先生,您就缝合吧,我那里疼得啊,疼得就感觉不出是自己的肉了。我还是想,想和你说着话,转移了注意力,来代替麻药呢。”
我又抬头望了望上空四周,试着让自己蹲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块儿石头的形状,以便给杜莫好好地缝合起伤口。
“本来,我不想傻呵呵地拉那些绳子,天知道哪颗不长眼睛的子弹会从浓密的大树冠上嗖地一下钻下来,刚好个天杀地打中了我。”
杜莫虽然嘴里说着,可弯钩扎进肉里的滋味儿,还是令他有些欲罢不能,他拽过伪装网上绑着的一根树枝,咬在嘴里接着说,虽然含糊不清,但我却能明白意思。
“于是呢,我就拿起狙击步枪,向恋囚童那个家伙的位置窥望,希望再试探一下他的意见,是否真得有必要让我这么冒险。可结果呢!我刚看到他的轮廓,那家伙就当地一枪打过来了。我的天呐,我这才明白,这事儿根本就没商量的余地。他是在恼怒地警告我,如果我不照做,他就打死我,让我连在冒险中碰碰运气地机会都没了。”
杜莫突然停住了,他拱着的脊背有点抽搐,像是在哽咽。“这他妈哪里是搭档,竟然让我给他当炮灰使,杰森约迪这个老混蛋,聘请得都是些什么邪种儿啊!”
杜莫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他刚才虽然没有哭,但他的委屈还存着,并未在记忆力里消融。可他的心还是不够坚硬,所以会碎掉。而我的心,却早已心死如灰。
“嘶哈,嘶哈……”杜莫抽泣着,他眼眶汪出了很多泪,一张圆胖的黑脸,更是花乱不堪。
“最后我没辙了,又不能撒腿逃跑,他和我的对话,已经不再需要用手势,而是用他的枪管儿,代替他的手指对着我比划。当我知道,自己被他狙杀镜孔锁定住了之后,我只能找块儿厚重的大石头,躲在底下,硬着头皮去拉拽那些绳子。”
“杜莫,你可知道国际性猎头市场,那些跨国、跨洲际作业的杀手里,有八个传奇式的家伙。而那个脸上画笼的人,正是其中的一位,暗地里人称:疯笼-恋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