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先是一愣,待到慢慢回味儿过来,下巴捣蒜似的点着。我对杜莫说:“好了,你给悬鸦解开绳子,将他的头套摘下来,在他恢复知觉之前,最后别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相。不然,也显得你我不友好。”
此时的夜空,已经进入晨曦前的黑暗,浮动的海面上,泛起丝丝潮湿的海风。我把小艇的速度放慢,然后也从包里拿了一些干虾仁,把剩余的一点食物全部吃掉,待会儿等悬鸦醒来,别让他以为我们有食物却不给他吃。
在确定好方向靠岸之前,我必须让悬鸦饿着肚子,不给他任何食物和淡水。只有这样,悬鸦的肉身战斗力才不会满贯到顶峰。如果他不老实,我可以轻松将他拿下。
杜莫给悬鸦松绑之后,将他平躺在小艇的中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悬鸦鼻腔的气息。
“追马先生,他的后脑破了一层皮,流出很多血,咱们赶紧给他包扎一下吧。”杜莫这一点倒提醒了我,我在偷袭悬鸦的时候,刻意把m25狙击步枪的枪托平拍在他脑袋上,这样把他击昏之后,脑瓜后面顶多起个包,不该有什么皮肤破损才对。
我急忙打开小手电,蹲过去照射悬鸦的后脑,结果却赫然发现,悬鸦的后脑真有一个口子,不过很多血浆已经凝固成疤。
看来那只大王乌贼的触须,不仅碰触到了我的脖子,也在昏黑之间探索到悬鸦的后脑,狠狠吸附了一下。
幸好悬鸦长了头发,可以破坏真空的严密,才没有使大王乌贼的触须吸出他的脑浆。
我把医疗包里剩余的最后一点酒精,涂抹在悬鸦的脑袋上,结果剧烈的疼痛却使昏迷的悬鸦产生了些丝知觉。
“哎嗨!追马先生,他好像有点醒了。”杜莫兴奋地对我说到,我见悬鸦眉宇中间艰难地皱了一下,知道这家伙的耳朵恢复了与大脑的沟通,便不失时机地对杜莫说:“哼,真是万幸,总算捡回一条活的。”
“呃啊哈……”悬鸦眼皮哆嗦了几下,使出全身力气睁开眼睛,先是望着幽静的夜空,然后看看杜莫,又看了看我,迟疑了好半天,才咧着嘴角儿说出话。
“怎么是你们,咱们这会儿在哪里?”
杜莫见悬鸦可以开口说话,便立刻绽出一脸开心的笑,仿佛多么关爱悬鸦似的说:“哦,谢天谢地,上帝真是保佑您呐。悬鸦先生,您先别激动,好好修养身子,咱们这会儿已经逃出那个恐怖的山洞了。”
我没有说话,杜莫在一旁尽情的表现,我俩只有这样配合,才会使悬鸦觉得,我二人不是在与他唱双簧。如果我也喋喋不休,对他说一些事情,从侧面给自己避嫌,那反而弄巧成拙,挑起悬鸦的猜忌。
“唉……”悬鸦听杜莫啰嗦了一大堆,好似非常疲倦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却淡淡说:“追马兄,真是太感谢了,若不是你,我这条性命就交待了。”
悬鸦说出这句话,令我心中顿时一惊,他现在身体虚弱,而且又面对我和杜莫两人,大家漂浮在茫茫大海,所以此时的他很知趣,说话也精乖的很。
但我心里很清楚,悬鸦在被击昏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中保存了这点记忆。所以,他肯定记得有人暗中突袭了他,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我。
但到了这步田地,悬鸦毕竟不是一个二百五,他不会意气用事地向我质问,想知道是不是我袭击了他。现在大家患难,悬鸦必须得捡些顺耳且拉近关系的话来说。
从另一个方面讲,悬鸦暂时也没有充分把握,认定那个袭击他的人就是我,因为现在,他面临着很多敌人。
“悬鸦兄,真是抱歉了,我们的医疗包裹被大溶洞水里的一只巨型乌贼拽去一个,剩下的小医疗包也被杜莫和我用掉了。我有件事情不懂,想请教你呢。”
闲话说了两句,我把话锋一转,让悬鸦自己去琢磨,他为何现在同我和杜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