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霆兴趣缺缺,楚明旖像是没看见,拿出雅致的定制手机,翻出相片,摆在叶霆前头的桌面上。
“你看,黄花梨木镶嵌的边,古色古香,有韵味,配这字,真是最恰当不过。”
叶霆没看,目光落在凌薇的手指上,刚才吻她的时候,她的指甲扣得他好疼,但是很刺激,只是一个吻便让她这么激动,不知道把她压倒的时候,她会把他挠成什么样。这么想着,眼睛便带着一丝魅惑,轻轻一笑。
他这一笑,两个女人都误会了。
楚明旖赶紧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还记得你写这个字的时候,那么潇洒,当时迷倒了多少女同学。呵……”
凌薇看向叶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知道,他笑绝对不是因为这字……
她垂眸,看向相片里的字:“明月笼娟色,旖旎一院香……”
明……旖……藏头联。上联、下联的第一个字,取自楚明旖的名字。
字如其人,遒劲有力。
落款:叶霆。时间:五年前。他21岁。
凌薇明白了,难怪她觉得楚明旖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那压人的气势,就跟叶霆家后院花房里的那株火红的杜鹃一模一样。
明月笼娟色,旖旎一院香……那个“娟”字,就是杜鹃的谐音。楚明旖是学画画的,用绢字配她,表示尊重、表示欣赏、表示喜爱。
还有花园的月亮门上,刻着“楚院飘香”几个字,原来隐喻在这里。
凌薇心里冷笑,别过目光。
楚明旖温婉一笑,“叶夫人,你看这字怎么样?”
凌薇转头看她,淡淡道:“叶霆写的,自然是好的。”
楚明旖心里冷笑,还真是个没大脑的女人。
不过,也好,叶霆身边的女人,到底没有一个能与她相比。楚明旖舒坦了。
不一会儿,亨利的大哥路易走过来。他是楚明旖的未婚夫,跟凌薇打了招呼,低头吻住楚明旖,又跟叶霆说了几句话,想跟他私聊几句。
叶霆的目光询问过来,凌薇轻轻点头,示意他没关系。
桌上就剩下两个女人。
凌薇觉得无聊。
楚明旖下意识地昂了昂下巴,笑着说:“凌小姐,阿霆以前跟我很要好呢。这副对联是藏头联,是我过20岁生日时,阿霆送给我的。他还真是用心。”
凌薇觉得这女人真没意思,叶霆在这,她一口一个叶夫人的叫,叶霆刚走,就改成了凌小姐了。这点城府……真是可笑。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烦人的是,这个楚明旖都已经有了别的男人,还舔个脸来勾搭前男友……何况,这个前男友还带着太太来,脸皮得多厚才能跟男前友的现任太太面前耀武扬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凌薇看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是呀,叶霆很有才华。”
凌薇的态度,惹得楚明旖心里烦燥,她的话这么直白,对方竟然半点不生气,她的拳头仿佛都打在棉花上,让她特别难受!
楚明旖又说:“当然,阿霆是我们学校里风头最劲的男士,多少女生倒追他,但是,他那时只喜欢我一个。呵……”
凌薇不咸不淡地说,“年轻气盛,能理解。”
楚明旖甜蜜一笑,“他倒不是年轻气盛,他很认真的。他还在他家的花园里种了一株杜鹃,因为我最喜欢红杜鹃。哎呀,你看见那株杜鹃了吗?现在长得还好么?”
“还不错,我会帮你照顾它的。”
“……”楚明旖表面笑着,暗暗在咬牙,老是抓痒抓不到地方的感觉。
她又笑了一下,眼睛里写满了憧憬,“上学时真好,我们几个朋友天天在一起玩,开开心心的……阿霆那时候呼风唤雨,真是风光。”
凌薇不想搭话,但楚明旖一直盯着她看。
凌薇随便说了一句:“过去的事,楚小姐好像还挺怀念……”
“……”楚明旖突然哽住,接着说了很多叶霆对她做过的痴心事。
他对她怎么痴心,凌薇真没什么兴趣听,也没心思替叶霆收拾烂桃花。
再说了,他以前跟谁好,那是他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解决前情旧爱也是他叶霆的事,这女人跟她说这些,实在没有必要。
说这些话,只能显得她特别小心眼,又很无聊。
而且,磨磨叽叽絮絮叨叨得啵得啵罗哩罗嗦没完没了。
很烦。不爱听。
也不是能忍的性子,凌薇冷笑着噎了她一句:“毕竟过去了,念叨得耳朵生了茧子又有什么用?楚小姐这么念着旧情人的好,是因为现在的自己不幸福么?口口声声说旧情人对你多好多好,你让你的未婚夫情何以堪呢?”
楚明旖一愣,凌薇冷笑了一声说:“见到旧情人有了心头所爱,你就忿忿不平,言语相击,实非君子所为。”
“……”楚明旖惊愕地盯着她。
好半天,才勉强笑了笑,“我跟阿霆一直是要好的朋友,现在他有了你,我也很欣慰。只不过……有点遗憾,他以前那么多精彩的生活里没有你。”
“呵,”凌薇语气硬下来,“真难为你替我们操这么多心。以后我们的精彩多着呢,遗憾的是,以后没你了。”
“……”
以后没你了!这几个字仿佛千斤重的大锤子砸在楚明旖的脑袋上!
楚明旖的脸色风云变幻,像调色盘一样。
但她一直在笑。只是眼睛里怒意没有藏住。
忍了一会儿,她站起来离开。临走时,突然转头对凌薇笑了笑,“他送过你字么?让他写一副字,比登天还难,他从不轻易送人。”
凌薇抬眼瞥她,轻轻一笑,“是呀,他的字那么难得,所以把字送给了你。他的心随随便便就能得到,正好被我弄来了。”
楚明旖脸色骤变,突然又嘲讽地笑了起来,“你没发现,我们两个有点像么?”
凌薇淡淡回视她:“华夏人都很像,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楚小姐说的像,是指哪里?”
楚明旖的笑意冷下来,却在下一秒,立刻灿烂地笑起来,“阿霆,你夫人很有趣。真是个妙人儿。”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把我迷得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