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玄,已经通过李言之知道了刘子墨的身份,同时因为刘子墨救了他父亲,对刘子墨十分感激。
就算是刘子墨救他父亲的原因,是看上了他们徐家的房子,但只要自己的父亲能够平安归来,房子之类的事情都是小事。
他本来也打算卖房救父的。
“徐兄弟,你父亲怎么样了?”
刘子墨打量了一下徐玄,然后问起了他父亲的情况。
相对于年纪轻轻的徐玄,他父亲徐成可有几分倒霉了,徐成本来身子骨还算是硬朗,但因为党锢之祸被抓进了监牢里之后,在监牢里关押了大半年的时间。
监牢里是什么地方,暗无天日的阴暗之地,不仅是吃不好穿不好,还是一个折磨人的地方。
本来身子骨还算硬朗的徐成在监牢里,呆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是一身病痛了。
刘子墨搭救他,将徐成从监牢里放出来的时候,徐成也是身体很虚,这两天在床上躺了两天,修养了一下,这才气色好了不少。
“回大人,家父已经好了很多,就在屋里,我这就带几位大人,进去见一见家父。”
放好了大斧之后,徐成带着刘子墨等人,进入了内院,在正屋里,见到了几天未见的徐成。
“徐将军,几日未见,你的气色好多了。”
刘子墨看了一眼徐成,正如徐玄所说,修养了几天之后,徐成脸上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不再像是之前刘子墨在监牢里看见徐成的样子。
当时的徐成一脸煞白,看起来没什么生机,现在脸上虽然谈不上红光满面,却也有了几分血色,正向着健康的方向发展。
看见是刘子墨等人,徐成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些笑意。
“啊,是刘司寇,李大人啊,你们怎么来了。”
“哎,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你们莫不是忘了,老夫早年可是跟着司马大人,南征北战,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徐成也不是自夸,随口说了一句,自己曾经威风的时候,毕竟他说的也没错,当年的徐成确实也是闻名炎汉的大将。
刘子墨听着徐成这么说,这才想起来,徐成在入狱之前,可是这京城的北军中郎将。
五官中郎将的职位,其实并不小,甚至只在三公九卿之下了。
而向徐成这样的武将,当九卿的概率不大,更往上升,也就是升军职了。
而军职的提升,比五官中郎将更厉害的,也就是卫将军,车骑将军,骠骑将军,这些威名赫赫的将军职位了。
显然,这些职位,都掌控在皇家手中,不是外戚,不可得。
“是我鲁莽了,忘了徐将军曾经也是声名赫赫的将军。”
刘子墨冲着徐成恭维了一句。
徐成却是马上谦逊了起来。
“唉,我算什么声名赫赫啊,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现在轮到官职都丢了,成为了这东躲西藏之人。”
此时的徐成,真如自己口中所说,没了官职,身份也没了,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一个死人,只有躲在无人的地方,才能够过两天安稳日子。
刘子墨看了看徐成的模样,跟着露出了一丝微笑,了解了徐家父子的近况还算不错之后,刘子墨便问起了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徐将军,徐玄兄,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问起这个,徐玄先开口回答了刘子墨。
“还能有什么打算,这京城里,容不下我们父子,我们打算离开这个是否之地了,变卖了一些带不走的东西之后,就去江南之地,找个村落里,过些安生日子了。”
徐玄的回答,和之前告诉刘子墨的一样。
徐成听着,也是神色略微暗淡了几分,叹了一口气。
“唉,是啊,我徐家祖孙三代为将,对朝廷,对陛下,也算是忠心耿耿,奈何流落到这步天地,京城不是我们该带着的地方了,朝廷上今日你权倾朝野,明日你可能就会摔的粉身碎骨,早些离开这个是否之地,或许也是对的。”
男人谁没有一些野心呢,但当现实击溃了你的野心,有时候也该学会放下了。
刘子墨听着徐成父子要离开京城的话,皱了皱眉头。
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一句。
“徐将军真的舍得放下这征战沙场的生活?”
“还有徐玄兄弟,一身本领,难道甘愿蜗居于一偏僻山村,虚度年华?”
徐成很聪明,听着刘子墨这么说,就意识到了,刘子墨话中有话。
抬起头,看了刘子墨一眼,忍不住再次问了一句。
“刘司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子墨见徐成有了反应,也不藏着自己的心思了,马上开口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在下只是不忍心看着徐将军父子空有一身本领,却碌碌无为,含恨而终。”
“朝廷今日刚刚册封我为北中郎将,统兵五千,前去讨伐豫州的黄天教,我对行军打仗的事情并不熟悉,想来此番前往豫州,必定会吃亏,若是徐将军和徐兄弟不嫌弃,我愿以军中司马相待。”
徐成虽然之前贵为北中郎将,但现在不过是一个没有军衔的人,刘子墨愿意用军司马的职位,招揽徐成,也是不愿意看到一身本领的徐成,就这样浪费了。
徐成本来对于当官这条路绝了心思,但现在听着刘子墨这么说,不免眼神里又泛起了一丝精光。
他们徐家三代为将,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得下呢。
他们就是为将而生,不能当将军,宁可死。
刘子墨的话,点燃了徐成的内心,但那一团火刚刚燃起,又再次熄灭了。
“还是不了,我如今只是一个已死之人,若是再出现在军中,难免会被人认出来,万一消息传到了陛下的耳中,只怕会连累大人。”
徐成虽然很想答应刘子墨,但既然已经决定归隐山林,还是不要给刘子墨添麻烦为好。
刘子墨听见徐成这么说,倒是笑了笑,并不在意,因为他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