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解开腰间束带,只解开了外头的衣裳,里面还裹着两三层。
姜芃姬见了,起身到阿草面前,阿草紧张又难堪地捏紧了拳头。
本以为会有陌生身体压上来,只见视线之中多了一双洗白干净的手。
真的很干净,连圆润的指甲都带着些许透明的光泽。
脱下的衣裳又被那双手整齐穿了回去,束带在腰间打了个漂亮的结。
“让你过来不是让你做这个的。”
自然,直播间那些等着妹子脱衣献身啪啪啪的兴奋老司机,也能消停一下了。
阿草不再低头,自以为隐蔽地悄悄抬起头,想要见一见姜芃姬的脸。
一看,她就愣住了,年纪比她想象中还要小。
这么小的贵家公子,也会在窑窟找乐子么?
她迷茫了。
“那……贱奴该做什么?”阿草怔怔地问了一句。
“享福。”
姜芃姬将阿草的脸仔细打量了一遍,据柳佘心腹说,这个少女和那位有七成相似。
若是好好养着,等以后张开了,再稍稍修缮一下,估计会更加相似,宛若重生。
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哪怕少女很消瘦,容颜带着难以掩饰的疲倦,但依旧衬得上美。
“享……福?”
“对,活得像是一个帝姬那般。”
帝姬?
阿草惊得睁大了眼睛,那是皇帝的女儿,高高在上的公主吧?
“很漂亮的一张脸,它会让你下半辈子过上最风光的好日子。”
姜芃姬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
哪怕阿草如今都长出灰白的发,身子消瘦,容貌憔悴,但依旧有种美丽。
阿草这会儿也回过味来,表情变了变,多了几分思量。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馅饼儿,这样的好事情哪里轮得到自己?
若是她的命那么好,哪里会在七八岁的时候被几个地痞流氓堵着轮流欺负,半死不活地爬回家,她那么委屈了,还被母亲用火柴棍打,痛斥她不检点,生来就是卖骚的下贱女人……
以前那么苦,这会儿怎么就有好事情降临自己头上?
“我会让你活得比帝姬还要舒服。”
姜芃姬坐在阿草面前,没有刻意去解释什么,只是看对方的反应。
“那么、那么……贱奴要怎么做,还能活得……比帝姬娘娘还要好?”
阿草暗中捏紧了袖子,面对姜芃姬总忍不住想要紧张害怕。
姜芃姬笑了笑,眼前这个少女出身低微,但很有脑子,倒是可塑之才。
“效忠我,哪怕眼前刀山火海,你也要为我踩过去。你给我卖命,我让你过人上人的日子。等价交换,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不劳而获就能享受的。我知道你以前的日子是怎样的,说一句人间地狱也不为过。你难道就这么甘心,一辈子被当做货物,几个铜板就能肆意欺辱?”
阿草心中大动,眼前闪过无数张令人作呕的脸,从十二三的流氓到五六十的老不羞。
她不禁问自己,这人说自己有价值,难道她不把握住,反而继续过人人都能唾弃的日子?
她已经不想再过那种迎来送往的日子,继续下去,早晚要死男人身子下。
今年她才十四岁,但已经看到了年老色衰的下场,她的母亲更加看重那些鲜嫩的流莺,每日接客也是有定数的,唯独她,有人给钱,她就得脱了衣裳去服侍……凭什么?
【干这一行的,吃得就是年纪。你都十四了,干了那么多年,再娇嫩的花也被摧残没了。】
阿草不禁想起母亲手下新买的那个十一岁的姑娘,耳边回荡对方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颤。
咬了咬牙,阿草双手忍不住抓住姜芃姬的袖子,哀求地啜泣道,“不甘心,别把我送回去。”
“那就为我卖命。”
姜芃姬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只是通知一件事情。
“嗯!”
直播间的观众表示,他们的三观又一次被主播给震碎了。
这是直播如何拐卖人口么?
【巧克力蛋糕】:看呆了,人贩子都没主播这么霸道的。
【老司机联萌】:我貌似有些明白了,主播这是想要玩美人计?
【牛轧糖】:美人计?人家美人计都是自愿来的,主播这是连哄带骗外加威逼利诱吧?
【音乐家诸葛琴魔】:一看就知道你们没有仔细看直播,主播刚才的话很明显透露一个信息,这位小姑娘以前过得有可能不是人过的日子,没看她脖子都是青紫瘀痕?主播想利用她施展美人计,出卖色相,小姑娘也能顺势从地狱逃出生天,过上好日子,算是等价交换罢了。
纵然这样,直播间的观众依旧有人无法接受。
姜芃姬这位主播简直在挑战他们的三观。
然而,貌似直播间的一些观众比姜芃姬的三观更加歪。
【老司机联萌】:主播,你这样直来直去不行啊。能被利益打动的人,谁知道她会不会被更好的利益吸引?你应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姑娘都比较感性好骗的,我相信你可以。
【音乐家诸葛琴魔】:嗯,虽然楼上有些冷血,不过的确需要谨慎一些,没毛病。
直播间观众:“……”
依照姜芃姬的个性,她又怎么不会考虑这些?
阿草为人如何,她看得清楚。
柳佘庶女嫁给巫马君,至少还有两年的缓冲时间。
在这两年内,端看阿草能不能经住考验,成为有价值的棋子。
再者说了,姜芃姬也不需要阿草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她只需将自己养得白白胖胖,每天打扮得美美的,避开阴谋诡计,日子过得慵懒舒适就好。
仅凭这张脸,她注定会被人捧上天。
“阿草这个名字不好,改一个。”姜芃姬歪着脑袋想了想,意味深长道,“慧珺,就叫这个名字。”
阿草不知道慧珺是哪两个字,但听着就十分正经好听,一点儿也不像是贫民丫头能用的。
她俯身一个大礼,“贱奴谢谢郎君老爷……”
“你为我做事,我自然不能亏待你。”姜芃姬问她,“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阿草,如今的慧珺认真想了想,怯怯问她,“最想做的……不管什么事情?”
“力所能及,一定会为你办到。”
慧珺咬着唇,脸色苍白却极其坚定地说,“贱奴想杀几个人,他们都是坏人,该死的人!”
如果不是那几个地痞混混,她也许不会变成流莺……尽管她知道这不现实,因为她的母亲早早就看中她的脸,觉得奇货可居,然而她却失了身,在她母亲看来,那就是没有价值了。
姜芃姬笑着应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