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和书画都觉得,再让乐先生这样走下去估计都要伺候他到老了。
有马车不坐就只喜欢走,走走停停又是一个多月总算到了姑墨州境内了,累啊!
“大叔,请问前方是什么镇子?”吴叔一路走一路问。
“前方啊,是柳观镇,噢,不对,现在是该叫新兴镇。”六旬老汉先是脱口而出又连忙改口。
到底是柳观镇还是新兴镇啊?
“以前叫柳观镇,一年前有个大户人家在镇子外买了五千多亩地新建了一个庄子,索性连镇名都给改了,叫新兴镇了。”老汉说起这事儿就激动:“你们猜怎么着?那大户买了不久,大约也就是半年前吧,又来了一个大户也买了五千亩,这不,整个镇子都属于他们的了,能不叫新兴吗?”
“是,确实是新兴了。”吴叔和书画相视一眼很激动,娘啊,总算是走拢了。
“在镇上歇歇,等我找着了再走。”书画道:“将人交给叶三娘我们就可以回京了,吴叔,我好激动。”
“找吧,我也想早一点回京城了。”吴叔叹口气道:“这趟差事是我干得最累的一趟,时间长不说,感觉……”
有些感觉还说不上来。
“感觉心情很压抑对不对?”书画代替他说道:“就是看着先生的时候不敢开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惹了他揭了他的伤疤,对不对啊?”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
“没事儿,这样的苦差总算要结束了。”书画道:“吴叔,明天你看着点先生,我去找人。”
吴叔点了点头,他非常赞同书画的安排。
原本以为书画要一天时间才回来的,结果不到晌午就回来了。
“先生又要出去走走了。”吴叔将马车从客栈赶了出来痛苦的想着这差事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行,走走。”书画向他眨了眨眼:“镇子东边有一大片的庄子,庄稼长得可好了,先生可以去看看。”
乐先生真的在书画的指引下往庄子走去了。
他身后和往日一样跟着一辆马车。
“在这儿吗?”吴叔一脸的期待。
书画点了点头,依然慢慢的跟在乐先生身后。
直到村庄的路过不了马车了,他才跳了下来。
“我怎么办?”吴叔问。
“等着。”书画道:“放心,等不了多久。”
这荒郊野外的,鬼知道等的是什么!
吴叔看了,这条道过去一里多路才有一个竹林,估计着竹林里面会有人家。
不会是在那里吧?
“汪汪汪”几条狗跳出来朝着路人咬。
“呵呵,你们也就只会欺负我这么一个孤寡老头儿。”乐先生看着那几条狗苦笑道:“若是一群人你们敢咬吗?若是青壮年你们还敢咬吗?估计着得打断你们的腿!”
能和一群狗讲道理,这也没谁了。
“先生别怕。”书画走在了前面:“先生,我口有点渴了,我们去讨口水喝行不行?”
乐先生没反对,也不知道书画用了什么办法,反正狗就是不叫不咬了。
“果然是欺负我这个孤寡老头儿啊。”乐先生仰天长叹:“真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柔柔,你看见了一定会笑话我吧?”
“先生,我看那家人门前干干净净的,想必主人是一个爱清洁之人,也会是一个好客的。”书画道:“先生,就这一家吧?”
乐先生点了点头。
“先生快走,我断后,这些狗正看朝我哪条腿下口更好呢。”书画道:“先生叫门赶紧进去,我在门口守着等您讨了水喝几口。”
乐先生紧走几步,看房门虚掩,抬手敲门。
“有人吗?”乐先生边敲边问。
“三娘,有人敲门了,是不是邻居啊?”乐蓉蓉在埋头刺绣,她没有种庄稼也没有养鸡鸭,最后觉得还是这个最拿手,虽然现在不缺钱,但是谁知道阎王让她活着到几时,总不能一辈子靠着人接济,刺了绣拿去卖了买点油盐也好啊,过日子可不就得精打细算才行吗。
“婶子,我肚子疼,我内急,您去看看呢。”净房传来叶三娘的声音:“唉呀,坏了,不知道吃了什么,怎么这么疼呢。”
“这孩子,要不要看大夫啊?”乐蓉蓉一边放下手中的刺绣一边往门边走:“咱娘儿俩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长住,可得都注意站身体,不能生病啊。你要是生病了,婶子可就没辙了。”
“有人吗?”乐先生又敲了一下门喊道。
“来了来了。”乐蓉蓉“哗”的一声将虚掩的门打开:“你是……”
“柔柔!”乐先生的手停在了半空,突然间双手将人紧紧抓住:“柔柔,你是我的柔柔……”
乐蓉蓉惊呆了!
随后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不对,她不能在这儿说这些。
“你认错人了,老身乐蓉蓉。”低下头轻声说道:“你要是有什么话,可以进屋里说。”
有话,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话。
不对,一辈子都说不完。
“柔柔,你怎么会在这儿的。”乐先生进门“呯”的将大门关上了,他怕再慢一步文依柔再次从他身边溜走:“柔柔,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你认错人了,文依柔早死了,站在这儿的是乐蓉蓉。”老太太哽咽道:“你……”
错不了,就凭这句话就错不了。
只是换了个名字没换人而已。
乐先生兴奋和想要大喊大叫。
乐蓉蓉连忙示意他安静。
“三娘,三娘。”乐蓉蓉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知情人只有叶三娘了吧。
“婶子,我肚子疼,我要看大夫去了。”叶三娘道:“我就从后门出去了啊,你不用管我。”
讨口水喝而已,这老头儿就真将自己丢这儿喂狗了。
看在着紧闭的大门书画诽谤不已,女人就是误事,哪怕老女人也是一样的。
一抬头,看见了叶三娘,书画用眼神示意。
“行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京城交差了。”叶三娘道:“告诉主子,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三娘,你不回京了?”书画好奇的问。
“不回了,三娘本就是一个该死之人,是主子刀下留情饶了这条小命,那里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了事,我就在这个地方老死吧。”叶三娘道:“你和吴叔保重!”
“保重。”书画道:“你随我去将先生的行李取来吧,我们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