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海一域供他们用十年。
炎海,那是个什么地方?
金楚锐几乎想不起。
“父皇曾将柱州百顷良田沃土赏你们夫妻。”金楚锐道:“难得你们喜欢炎海,有朝一日,我真能有那权利,也在炎海赏你们百顷良田,可好?”
说话算数!
愉快成交!
别说用十年,就是二十三十年又何妨。
金楚锐觉得自己是一个挺大方的人。
问题是,你的要求自己所有都认了,那这个皇位……
“我要做点什么?”老实说,在老五的眼皮子底下让自己谋朝篡位,他还真是缺点勇气,一招不慎就会身首异处。
“什么都不用做,你只管当皇帝就好了。”金楚逍道:“你可是尊贵的天子之命!”
说得就好像是真的似的。
人走了,金楚锐还云里雾里。
“主子主子……”贴身内侍手在金楚锐面前晃动了几次。
“啊,有人来了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呢。
“谁,谁来了啊?”内侍小心的问:“简王世子才走,又有谁来?”
对,说的就是这人,他怎么来的,又怎么走的?
有没有被老五发现?
“主子,应该没事儿……”其实内侍也提心吊胆的。
自先帝爷大行之后已七七四十九天了,宫里内外谁不是过得小心翼翼。
“啪”的一声,金楚扬将太医给包扎腿的药钵给踢翻了:“你给朕上的什么药,酸痛肿胀,整整两个多月了,为何一点好转都没有,你是不是安心要害朕不能正常行走?一群饭桶……”
“微臣不敢!”太医吓得瑟瑟发抖:“皇上,这些药都是接骨续筋,消肿止痛,舒筋活络,活血化瘀的,这都是……”
“滚!”话没说完,一个茶杯又砸在了额头上,太医连让都不敢让!
他已经是太医院里第六个被砸的人了!
每一天太医院里派人来给他换药都是轮流抽签,由谁来老天说了算。
早晚有一天会被砸,只要不死被砸也是好事:就以此为由告个病假,再不用担心未来是生是死了!
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一脸的苍白,看着万院使只想求个了断。
“万太医,这样下去不是一个事儿。”章太医一声叹息,隐去的话是这压根儿就是一个昏君!
医者仁心,治病救人都是他们的本份。
如果一个大夫治病的时候还要搭上性命,那他们去治什么呢。
“老夫也无能为力。”太医院能在御前走动的太医连他一共二十三人,结果被砸了六个,接下来的十七个都会有这种风险:“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忠君之事,我等……”
“万太医,不是我们不忠君之事,实在是这事儿……他压根儿就没有道理。”刘太医怒气一下就涌了出来。
“刘太医慎言!”万太医连忙慎言。
慎言个狗屁!
人家做都能做,自己却说都不能说。
“这事儿……”万太医最后道:“大家都小心谨慎一点就好,总有好的时候!”
众人的脸一片死灰,明天又是谁?
看着万院使手中的竹签,一个都没有挪动脚步!
这事儿,他们不想去做了!
“罢了!”万院使一声叹息:“如此,那明天就老夫走一遭吧。”
“万太医,不可。”黄太医连忙阻止:“万太医,你是太医院的院使,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儿太医院可就得乱套,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对,黄太医说得对,万太医,您是我们的主心骨,不到万不得已,您是不能出动的。”张太医也点头。
黄太医和张太医是左右院判,他们总觉得万太医这是要撂挑子。
最后的重任可就落在了自己的头上了。
或许,这责任他们压根儿就担不起,比如直接掉脑袋。
既然他是院使,他就应该担起这样的责任。
想到这儿,两人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可劲儿的劝着万太医别去。
“是啊,万太医,有我们呢,您还是先不去吧!”下面的太医也隐约觉得不是那么一个事儿了。
太医院众人,从来没有这么齐心过的要阻止万太医去。
“你们都别说了。”万太医道:“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
说完拂袖而去。
这个老狐狸!
黄太医和张太医相视一眼,总觉得有刀子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心生愤懑,奈何人品级比自己高,他决定的事除了皇帝无人能改。
真希望他这一去就不要回来算了!
嗯,还是不能这样想,他能活着也算是对下面的人的一种遮风挡雨,就算额头上被砸几个包只要留一口气在就也行。
下面的太医松了一口气,明天不是自己。
不过,后天呢,大后天呢?
只要皇帝的腿一口不能恢复正常如初,他们就一日不能放下这颗悬着的心。
他们怎么这么命苦!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遇上了这个昏君。
是的,私下里,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昏君了!
苍天啊,怎么不收了他!
万太医回到自己府中,召了长子到书房里。
“父亲!”听了父亲的话万东平脸色苍白,四肢无力。
父亲居然让他带着家里的贵重物品和两个儿子明天一早就出城,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京城。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万东平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儿子已成家立业,儿子能为您遮风挡雨了!”
“没什么。”万太医摇了摇头:“京城太不太平了,为父只想让你带着两个孩子远离,让万家保留一点血脉!”
这是避祸!
京城是不太平,可是要走也得一家人走啊!
不在京城当这个太医了,就去山野当一个村夫,一家子种种地过小日子。
“能走为父自然走了,可是身不由已啊。”现在的京城,文武百官都有无官一身轻的感觉,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太医了,离皇帝越远越安全!
“听为父的话,我万氏一脉就全靠儿了!”万太医说到这儿声音哽咽!
“不要对府中任何人多讲,轻车便行,行李都不要收多少,出城后去了外地再买。”万太医再三叮嘱:“记住为父的话!”
“父亲……”万东平一声喊跪在了父亲的面前。
“去吧,我儿,去吧!”看着儿子离去的背景,万太医老泪纵横,巍颤颤的站起身来,从书架上抽出古医药书,翻到打了标记的那一页,一个一个字看得清楚明白。
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