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就别怕死，怕死就别去。”也不知道是金楚逍喝多了酒还是他难得抓住小五念叨，半夜三更了都还没有睡意：“你想想，乌孙巴掌大的地方，你们包围都拿不下，不是怕死还是什么呢？”
“不是拿不下，是以前没想过打。”乌孙与大宛的关系，小五也是恶补了一下才知道了：“大家和平相处下去不好吗？偏偏他要多事。”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不打则已，一打就要打得他后悔生出了这个想法。”金楚逍道：“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直接打得他跟着你姓变成大宛的领域。这也是你这个新王上任的一把火，烧得旺旺的……”
看来，儿子还是要交给男人去管教。
用他的话说，男人的想法是大为不同的。
慈母严父，站在父亲的立场，又是以一个常胜将军的过往来教导他，小五肯定会受益匪浅。
颜如玉听着听着就去梦见周公了。
第二天醒来，颜如玉没看见这爷儿俩的身影。
“爷和五公子一起出去了。”平嫂低声道：“他们是微服出去的，都只带了几个人，看样子会在乌孙边境走走的。”
“知道了。”这种事还是要低调了。
试想，如果乌孙人知道了金楚逍和小五去了边境，没准儿想要来个生擒都有可能。
颜如玉的心一下就揪紧了，这爷儿俩啊，就不让她安心。
不过，担心也没用。
与其提心吊胆的，不如想想做点什么好吃的。
随着小五和金楚逍的到来，阿里夏食堂的食材库存增加。
颜如玉准备亲自下厨犒劳一下他们。
阿里夏见颜如玉进厨房来了很惊讶。
在她的认识里，大周的贵夫人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怎么还会下厨。
“女红、厨艺是女子必学的。”就算是她的女子开明学堂，这两样技能也是必不可少的。
一个管暖一个管饱，衣食住行最先决的两个资本之一。
就算是现代，在有钱人圈子中也有一个说法：要抓住一个男人最先抓住他的胃。
可见厨艺千百年来都是被人推崇的。
“你说得也没错，贵妇人确实是很享福。”但前提条件是她得先进入贵妇人的圈子。
女红厨艺是进圈子的敲门砖。
出身不错，但这两样拿不出手想要谈一个好人家也是有难度的。
品行端正、容貌出众，再加上女红和厨艺这两个加分项，那就是十拿九稳的入圈了。
“下厨这件事啊，我小时候就干过。”颜如玉很肯定，自己在阿里夏面前谈过往，不是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而是打发她的时间，减少她的担忧。
是的，哪怕她手上动作不停脑子里也总会想着这爷儿俩现在去了什么地方，会遇上什么状况。
这种担忧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
不行，回头一定要警告他们，要么不准出门；要么带上自己一起。
“夫人，您小时候干这些活，您不是大家闺秀？”阿里夏的认知里这些夫人都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没想到她干活的时间比自己还长，从小就开始干。
自己好歹也是姑姑回来的时候才跟着学的。
“不是，我家啊，那时候是卖豆腐的。”颜如玉笑着说道：“豆腐，你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吗？”
阿里夏摇了摇头。
“那是豆子泡了，然后磨成豆桨，再烧开，用胆水点了，慢慢的成豆花，再压榨干，就成一块块的豆腐了……”不说还好，一说颜如玉就觉得她有好些年没有吃过这个味道了。
无端的特别想念。
“夫人，这里有豆子，可以磨豆腐吗？”阿里夏天真的拿着一包豆子出来问道。
有豆子颜如玉是知道的，那是小五带来的。
他们在小镇上能买到大周的食材后就买了黄豆，颜如玉曾经用黄豆来烧过牛肉。
“这还真是没法。”豆腐虽然不值钱，但是制作豆腐的工程浩大，而且材料也不少。
听到颜如玉的回答后阿里夏有些失望。
“不过，想吃豆腐也不难，下次有机会的时候我一定教你做。”颜如玉就觉得，再简单的东西换个人换个地方就会被人当成宝。
“谢谢夫人，我一定要好好学学。”能让夫人发家致富的东西，她可不能错过了。
颜如玉也没料到，就这样和阿里夏东说说过去的事就能引起她那么大的兴趣。
之前是她故意的找话题，之后就是话题完全不受她控制。
平嫂在旁边帮忙烧火，看颜如玉忙个不停也就不担心她了。
只是，颜如玉做好了几道拿手好戏的菜，天也黑了，都不见这对父子回来。
“他们不回来？”颜如玉问。
“说不好。”一旦出门事情就完全不受控制了，平嫂道：“或许会回来吧。”
“那就再等等。”吃东西一定要人多才想，颜如玉虽然饿了，但也想让这爷儿俩吃上自己做的饭菜。
随着年纪的增大，她做什么事儿也有些嫌麻烦了。
下厨的时间越来越少，更不要说像这种机会，下厨为他爷儿俩一起做。
或许，从大宛回去之后，这种情况这辈子都不会再发生。
一想到这里，颜如玉就越发觉得要珍惜这种想处的机会。
一等二等，等得她都想放弃捍，听见了重得的脚步声。
“主子，爷和五公子回来了。”平嫂高声回禀。
“回来了就开饭。”颜如玉心里的石头一下就落了地。
等人吃饭是一种心情，等待的人平安归来又是另一翻心境了。
“怎么，你还没吃？”金楚逍道：“都半夜了，你不饿？”
真是不识好人心，颜如玉懒得给他多说。
“我有一个条件，以后你们去哪儿带上我。”颜如玉道：“如果今晚你们没回来，你想象一下会是什么结果？”
“娘会坐在这里坐一宿。”小五低声道：“看来爹说对了，最了解您的人还是爹。”
颜如玉看向金楚逍，之前说的那些话都等于零。
“行行行，明天带你一起出门。”当年订下的条约，一辈子都不能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