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成了一个废人……
一个只能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的废物!!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楚钟鸣眼中血丝遍布,他艰难的抬手,手掌缓缓向上、落到到那孩子的脖颈之上。
小孩子的脖颈纤细又脆弱,只要他稍稍用力。
“哗啦”……
窗外,不只是哪根残枝被积雪压断,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楚钟鸣霍然惊醒,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骤然松了手,身上的伤口裂开,疼痛在额上激起一层薄汗,他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对一个孩子下手?
毫无反抗之力、更甚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楚钟鸣啊、楚钟鸣……你竟然堕落至此?!
像是为了补偿,他伸手又把那孩子抱了紧一点。
恍惚之中,楚钟鸣并没有看见,黑夜里,被他抱紧怀里的那个孩子,幽幽地睁睁开了眼,片刻后,才又阖上。
时·记仇·越:呵。
……第二次了。
*
时越被小哑巴捡回来的时候,只是力竭外加冻僵,恢复起来当然要比楚钟鸣快得多,睡一觉起来,第二天就和正常人一样下地了。
于是,这间小木屋里的劳动配置,就变成了两个小孩大冬天出去捡柴,养活床上那一个瘫子。
时越:……
压榨童工?
这简直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天命之子!
小哑巴会扛着柴去城里卖,倒不是卖钱,只是换些米回来。
也亏得她力气大,遇到的收柴的人也是个善人,看她一个小孩可怜,从没克扣过不说,有时候还会多给些。
往年,这些足够小哑巴过一个冬天,只是今年,那小破屋子里多了两张吃饭的嘴,生活就一下子艰难起来,煮出来粥都没有几粒米。
时越这次这个身体,又是娇贵得很,拿了一天的柴刀,手上就起了三个燎泡,小哑巴第二天砍柴,就没让他跟了。
时越也没硬要去……
比起砍柴来,他还有别的来钱的法子的。
……
三天后。
小屋里,一股酸苦、又有点发臭的气味蔓延。
小哑巴硬挺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跑去把窗子推开。
——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她甚至宁愿开窗受冻。
开窗回来,小哑巴怀疑地看着那咕咚咚冒泡的黑色液体,忍不住扯了扯时越的衣角,“啊啊”了两声。
时越板着一张小包子脸,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刘老大夫是这么说的,没弄错……药都是那么难闻的,但是不生病就不用喝了。”
小哑巴闻言,脸色立刻严肃起来,郑重的点点头,比划了个手势:一定不生病。
*
而另一边,楚钟鸣两眼放空地躺在床上,他甚至怀疑,这么一碗药灌下去,他还有没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