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烟也是想起了这茬,哼笑两声说要白祈杉跟着他,别腿贱到处跑跑丢了。他这保命玉坠能保下不止一人,只要白祈杉不瞎晃就丢不了命。
贱贱的语气听得白祈杉一阵火大,想要揪着莫凌烟的头发就把他的脸按到墙上去,再狠狠呸他一脸口水。
虽然莫凌烟让白祈杉很不爽,但说的话其实也没什么错。白祈杉从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所以到了晚上他只能顶着张臭脸跟着莫凌烟。
几人蹲守在安冉房外,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
谢玄阳跟着两人藏在草丛里,好几次想抚额发叹。他发誓他长这么大从没干过这种事情。他不知道这两人干什么要躲到草丛去,还紧张兮兮的非要穿上夜行服蒙上脸。
以他们的修为足以掩盖自己的行踪,就算穿着白色的天衔宗弟子袍,只要不出现筑基以上的修士就绝对不会被发现。
“我腿都麻了,他们怎么还不来?”也不知蹲了多久,莫凌烟皱起脸,龇牙咧嘴地捏了捏腿,“妈呀,我腿没感觉了。”
“白痴!”白祈杉一巴掌糊开莫凌烟捏来捏去的手,“你腿麻捏我腿干什么?少给我动手动脚的。”
莫凌烟被打得倒抽口气,赶忙把手收回来,一看手背都红了。“你是女人吗?捏一下腿还抽人,说的我好像要占你便宜一样,不过是捏错了而已。”
“嘘——”白祈杉还想说什么,谢玄阳伸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低声道,“他们来了。”
来人不止一两人,都穿着有些奇怪的衣服。谢玄阳在三皇子府上借住时看过文献,这些好像是很久以前北辰的服饰模样,现在只有皇家庆典时才偶尔有德高望重的世家老人穿。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有一半是女眷。这些女眷的头上都带着巨大的金色镂空发冠,在黑夜里金灿灿的特别明显,她们的发冠上垂下好几簇金丝流苏,流苏最尾部是青珠饰,发着幽幽的暗光,看起来就像浮空的鬼火。
女眷们走进了安冉的屋子,不一会儿就拥着衣着华丽的安冉出来了。
此时的安冉穿的比昨日拜堂时更艳,更像是新娘。她一身红裳,衣服上还绣着金色的凤纹,头上是饰有不少红琉璃、宝珠的展翅凤冠,从凤冠上还挂下块半透明的红纱,透过红纱看安冉的脸比昨日更有种说不出的朦胧美。
这套行头要是让皇室知道了那绝对得砍头,是大逆不道。放在哪个国都是只有国母才能穿的。
几人悄悄跟在他们后面,通往祠堂的路很长,一路上这群人连盏灯都不提。开始的路还好,路两旁都有点着的绢灯,但走过一段距离后绢灯越来越少,光线也越来越暗,最后一盏都不见了,他们就直接在黑灯瞎火中走着。
亏得谢玄阳几人都是修士,夜视能力远远超于常人,不然早就跟丢了。
“这下我彻底相信他们不是人了。”莫凌烟小声说道,“不是修士的凡人谁能在这种光线下行走自如?现在连月光都没。”
“这么说你之前不信玄阳说的话?”白祈杉白了他一眼。
“就是个比喻。”莫凌烟撇撇嘴,道。
白祈杉懒得跟他废话,盯着那群人进了祠堂,见谢玄阳确定了安全后向他们做了个手势,扯着莫凌烟就跟在谢玄阳身后也进了岑家祠堂。
进了祠堂,一股臭味扑面而来,几人差点被熏得叫出声来。
“什么味?”莫凌烟被恶心的胃里一阵泛酸,都想吐。
“尸臭。”谢玄阳单手捂着鼻子说道。
这么重的味道他也是第一次闻到。他家里叔父们虽然干类似赶尸人的工作,但也少有遇见这种味道,最多的不过是厚重到可怕的血腥味而已。
“这么浓的尸臭?这哪是祠堂啊,根本就是贮尸间。”莫凌烟捏着鼻子,说话声音都发闷,“凡间干葬活的店都不见这种味。”
“你别说。”白祈杉左顾右盼了会儿,指着不远处的地方,“这说不定还就真是贮尸间。”
两人向白祈杉指的地方看去。那处竟是数不清的棺材,排得整整齐齐的让人看的心里直发慌。棺材再往后看去,有着一大堆白骨堆成的小山,光是看看不出是人骨还是动物骨头,但以几人的直觉来看那些都是人骨。
“糟了!”谢玄阳脸色突然一沉,“凶眼!”
第19章
“糟了!凶眼!”谢玄阳脸色突然一沉,双手分别拉住莫凌烟白祈杉两人,迅速转身向祠堂大门奔回去。
他早该想到的,整个德义山庄都是片大凶之地,这种地方必有一处是为最凶。最凶之处又名凶眼,凶眼之处必是阴煞聚集,只要是有灵之物在此处必然会受影响,灵魂不稳,是杀人夺魄碎魂最适合不过的地方。
“怎么了?”两人被谢玄阳突然扯着往回跑,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个狗啃泥。
“他们要我们的魂!”谢玄阳脸色极差,他们本就没有进入祠堂多深,按几人的脚程早就该跑回门口了,但现在他们竟然连门都没看见。
谢玄阳顿时意识到他们被算计了,三人踏入祠堂大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由阴气布成的迷阵之中。在凶眼布下的迷阵能有什么好事?想来是这些岑家人早就想对他们动手,但奈何他们都是修士,魂魄稳定的很,他们用普通的手法根本取不到,这才会设下此阵。
岑家人早料到他们会跑到祠堂来!
“他们想要我们的魂干嘛?”莫凌烟问。
“安冉不是说过吗?他们会对安氏下手,估摸着他们像看上安氏一样看上我们的魂魄了。”白祈杉说道。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脸色也不好了起来,看向谢玄阳,“安冉……”
谢玄阳表情严肃地点点头,他也想到了白祈杉想到的事情。
他们都大意了,轻易相信了安冉说的那些事。岑家人是尸人没错,但他们真的会向安氏动手吗?安氏和岑家是不知道多少年的交情,岑家要是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再者安氏人只是善预言,若谈武力那是一点都没有,如果不是驻地在北辰皇城之内就连普通的山匪都能将其轻易灭族。若安氏知道了岑家的秘密,岑家这样人人习武的江湖世家只要派出几个人就能除去安氏,一点估计都不需。
除去安氏的事情,安冉说的事中还有一个巨大的漏洞——她未来怀孕了。
安冉的丈夫岑君浩是个尸人,根本没有人道。连圆房都不能做到,安冉是怎么怀上孩子的?
“这安大小姐怕是跟他们是一伙的。”谢玄阳闭起眼深深呼出口气,压下心底涌出的怒火。
他游历这么久不是没被人欺骗过,但像这种他下定了决心要帮一人,到了最后却发现那人这么做不过是要他的命的事情,无论他遭遇了几次都会心生愤怒。
“那女人怎么想的?竟帮一群尸人!”莫凌烟愤恨道,要是安冉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定要上去扯着她的衣领好生讯问一顿。
“不管她怎么想,我们都不能留在这了。”谢玄阳看了看四周,定下一个方向率先走去,“回去的路找不到,只能向里面走。”
他倒要看看这群尸人要怎么对他们动手。
莫凌烟白祈杉两人见他往里走了,也不甘落后赶了上去。谢玄阳修为高,对这种妖魔鬼怪的东西比他两纯粹的剑修懂的多得多,又是两人的友人,他们这时候不跟着他绝对是脑子里进了浆糊。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将剑出鞘拿在手上。对所有的剑修来说,佩剑是最能给他们安全感的东西,无论遇到什么事,手持佩剑绝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