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玄鱼再出现时候,看到就是父子/父女即将反目场景。
怎么回事,刚刚不还好好么?
楞了一下,目光在接触到众人干燥起皮嘴唇时,她不禁有些奇怪:“杯子还有水不都在桌子上么,你们怎么不喝?”
那些东西摆在那里就是招待客人用,他们不会不知道。
“何媛?”玄鱼看向跟自己最为熟悉高马尾女生。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不渴!”一众家长想也不想,连连摆手。
摩挲了一下手指,何父干巴巴开口:“这么珍贵古董,还是放到保险柜里吧,万一碰坏了可不得了。”
他们真一点也不挑剔!就普通一次性水杯就行!
“可是保险柜早就放满了。”想起外公书房那个硕大密码箱,玄鱼摇头:“不用这么紧张,家里还有好几套备用。”
好!几!套!备!用!!
何父九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她等就是这一刻!
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受刺激了!
一旁围观了全程刘淑芬,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蔓延上了诡异欣慰感。
——
另一边,徐父一路上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究竟该怎么报复那个死小孩。
想到对方嘴脸,他心中恨意愈深。
如果法律不行话,或许舆论也是个很好办法。
匆匆忙忙回到医院,趁着徐鑫睡下功夫,徐父将妻子拉到外面,然后将小山村发生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小鑫另外三个同学,身上根本一点伤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被突如其来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徐母整个人都懵了。
“这事儿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呼哧呼哧喘着气,经过这么长时间发酵,徐父已经彻底魔怔了。
见妻子还想上前阻拦自己,他不由分说将其推到一边。
就在徐父飞快过滤自己手上究竟有几个从事新闻行业人能用时候,他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是私人医院背后一位股东,也是他在医院里最大靠山。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电话?
稍稍定了定神,徐父飞快划开接听键,就在他刚想要说什么时候,略显焦躁男声就这样传到了他耳朵里。
“你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
短短两句话,让徐父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第22章 道歉
“张董……”脑子里猛地一乱,徐父下意识开口。
听出了他语气残留迷茫,张董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己手下这个医生,学历高,技术好,尤其是那一手细微手术刀操作,更是全院顶尖。
最最最重要是,自己通过他不知道多赚了多少外快。
对方除了有时候爱钻牛角尖以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人才,要是就这么折进去了,他也觉得有些遗憾。
想到这里,电话那头张董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你不是说请假去看你儿子了么,怎么突然跟人家起了冲突?”
“我没……”徐父下意识想要反驳,但随即,一丝灵光骤然划过。
紧接着,他握着手机手猛一紧。
不会是那个老头吧……
回想起之前那人狠辣目光,徐父心里也没底:“张董,能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么,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其实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张董压低声音:“但我听到消息,院长一个小时前接了一通电话,现在他准备让人查你帐。”
就算是私人医院,收受红包也是违规。
而这些年下来,徐父收红包不说几百万了,大几十万总还是有。
以前时候,医院方面对这些现象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就翻脸了,对象还是为医院创造了巨大利益副主任级别医生。
除了徐父得罪人了,张董实在是想不出来,院方还有什么别理由发难。
“你最好快点把尾巴扫干净,要不就想办法获得被你得罪那个人原谅,不然这回我可救不了你。”虽说张董在医院也有股份,但归根结底他只是个小股东。
真正说了算,还是手里握着绝大部分股份院长。
只要院长做了决定,或者有人把这事儿泄露出去,恐怕整个海市都不会有哪家私人医院会再雇佣自己手下这个医生了。
“你好自为之吧!”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管徐父在那边焦急呼唤,张董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
失魂落魄倚靠在走廊冰冷墙面上,徐父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在短短几个小时里演变成这个样子。
丢工作或许会让家里经济状况陷入窘境,但要是让自己跟那个老头还有那个小女孩低头,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徐父实在是做不到。
就在徐父准备胡乱应付自己妻子两句时候,病房里面突然传来了青年颓然声音:“爸,你还是去跟那个小女孩道歉吧。”
徐鑫都听到了!
也怪后面徐父因为太过震惊,情绪一时间失去了控制,结果把原本已经熟睡青年给吵醒了。
通过断断续续低吼和叫骂,徐鑫哪儿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呢?
“毕竟这路,一开始就是我自己选啊……”他也没想到,命运会开这样一个玩笑。
最科学办法最后竟然被证明是错误,看来,有时候还是要赌一赌运气才行啊……
要说徐鑫后悔吗?
这个答案必然是肯定,他当然后悔。
其实不只是后悔,徐鑫刚刚在得知真相那一秒钟甚至恨不得将眼前一切都毁灭干净,他在心里咒骂卢亮,恨他当初争取到了这个机会,也恨玄鱼没有多挽留他两句。
然而数了数去,徐鑫发现,他其实最恨还是自己。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巨大打击让这个还未出校园青年浑身都在打颤,只是怕父母担心,他只能默默将苦果咽回肚子里:“快点去吧爸,面子什么,都不重要了……”
“而且那个小女孩说对。”徐鑫脸色越发苍白:“不管怎么样,我都欠她一条命。”
“你……”张了张嘴,徐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向自己儿子妥协了。
徐父去快,回也快,大概三个小时后,他又重新站在了熟悉庭院前。
这该是多大能量,多广人脉才能叫之前口出狂言、不可一世徐父这么快就来低头认错啊!
正蹲在门口,捧着一瓶矿泉水喝何父震惊了。
无视他目光,徐父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就要往里面走。
薛定山大概是早就料到对方会回来,正跟玄鱼说话他头都没抬:“记住这次教训,下回别把手伸到不该伸地方。”
危机尚且没有发生,就这样被掐死在了萌芽之中。
面前这位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老者,委实太过可怕。
“……是。”徐父嘴唇哆嗦着,整个人好似承受了巨大打击。
转过头来,他看向一旁正懒洋洋打哈欠玄鱼:“……对不起。”
早干嘛去了。
而且估摸着他说这三个字也不是真心实意。
玄鱼摆了摆手,并没有同对方交谈欲望。
这爷孙俩简直了!脸上神色简直如出一辙!
见一老一小似乎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徐父心中恼恨同时,也感觉到了深深无力。
算了,已经把人得罪死了,以后还是绕着点走比较好。
连休息都没来得及休息,徐父很快又风尘仆仆离开了这里。
——
两种选择,两种待遇。
有徐父做对比,当玄鱼提出来留他们在这里吃午饭时候,何父等人都有些受宠若惊。
尼玛你好歹是个大老板,就不能争气一点!
心中暗骂了一句,接着何父麻溜给面前老者斟了一杯酒:“这次事,真无比感激。”
上好陈年花雕落入带着冰裂纹碗中,淡淡酒香顿时逸散开来。
……话说,这酒再怎么看也应该敬自己吧?
果然,小孩子没人权呐。
抿了一口果汁,玄鱼这才有机会向薛定山打听他最近情况:“外公,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
“几个月前十几公里外来了个施工队,说是要修桥修铁路,但是不知道怎么山体总也炸不开,那里面有人托我过去看看。”一边将筷子伸到面前锅炉里,薛定山一边随口道。
从秋天天气凉爽时候扎好架子,结果现在都马上要过年了,工程还没有任何进展。
总工程师亲自到场指挥,每天急嘴上直长燎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