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是什么属性的能量系呢？
巫昂给他测试了一下，很不好意思，他是金系的。
能量系基本跟五行吻合，也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系。
沈毅是金系，这也难怪他修炼剑体如鱼得水。
巫昂很失望，好不容易收个弟子，居然不适合接自己的衣钵，这也太遗憾了。
她恨恨不已，不过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抱怨了几句之后，她又没事人一样了，该吃吃，该喝喝，就跟从来没有这个遗憾一样。
巫昂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悲剧人物往往是那种爱跟命运硬刚，头铁之后就会寻死觅活的人。
巫昂就跟她的水系能量是一样的，她会不屈于命运，但是她的抗争方式是细雨缠绵，命运再怎么捉弄她，她也能安之若素。
所以，遇上这样的人，就算命运之神都没脾气了。
巫昂不准备传承仙医的衣钵了，可是沈毅不服气。
他好不容易打入了仙宗之内，怎么可以不学习一点知识呢。
“宗主姐姐，你那医术，还是传给我罢。”
这一天，两人在村子家吃饭，沈毅再一次提了这个要求。
桌子上只有村长一人作陪，别的人只能去别桌吃饭，这个穷乡僻壤，居然也很懂规矩。
只是这规矩，让沈毅觉得很有等级观念，非常落后。
村长留着花白长须，皮肤细腻，皱纹看起来很舒眼。
他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桌上的菜肴不多，一盘长尾雁，一碟青豆，还有一盘野猪肉，有酒，度数很低，喝在嘴里有一股糟味。
但是巫昂喝得很畅快，说：“这才是人间的味道，这酒，就算帝皇都享受不起。”
她说的是享受不起，而不是享受不到。
确实是的，如此难喝的酒，能像她这样美滋美味地喝下去，真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得起的。
好在沈毅也不是一般人，他完全能够理解巫昂说的那种感觉——这才是人间的味道。
在那个遥远的家，他的养父去村里家访，偶尔也能喝到这种酒，沈毅没有喝过，但是嗅着气味是一样的。
所以他也慢条斯理地陪着她喝，喝得人很怅惘。
无以排解，就将话题引到仙医的传承之上了。
“你体质不符，教给你也是白教，浪费你的时间就算了，也浪费了我的时间。”巫昂喝了一口酒，砸吧了一下嘴巴说。
她的嘴不厚不薄，很温润，砸吧嘴的样子，让人看着很养眼。
“学习知识怎么能叫浪费时间呢？”
“可是你学了也没法用，那不是浪费吗？还不如省下时间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巫昂说，然后有意无意地瞥了旁边的村长一眼。
当着村长的面，就这么讨论宗门大事，确实是有点不太好。
不过村长坐在那里，一副聋哑的模样，好像完全独立在话题之外，整个人就在酒菜之中。
沈毅很喜欢村长的状态，如果人情练达也算是一种修炼，那么村长在人世的修炼比他要强大多了。
沈毅看着村长那入世如出世的姿态，反问了巫昂一句：“那么请问宗主姐姐，什么事是有意义的？”
巫昂先没在意，仔细琢磨了一下，崩格一下咬了一口鸟爪，吐在桌上，郁闷道：“我勒个去，姐居然被你问倒了，这世上还真没什么有意义的事呢。”
沈毅不意外，世界的本质是荒诞和虚无，这个哲学家早就说过了。
“那么，你真的想学？”巫昂追问了一句，“哪怕最后一无所获，你也不会埋怨我？”
“无怨无悔。”
“那一言为定，明天我就开始教你。”
“好，多谢宗主姐姐，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说着沈毅将那酒一口闷了，一股浓厚的人间味道在他的舌头上蔓延，那感觉真是刺激又空虚。
这一顿饭，他们吃了一个多小时，不为别的，只因为对他们来说，吃一顿很不容易。
不是吃不起，而是以他们的修为，完全就没必要吃饭，如果要吃，那也仅仅是出于一种情怀，一种亲近人间烟火，怀念人情世故的情怀。
村长全程作陪，沉默寡言，但是并不尴尬，他的存在，使得画面更加和谐。
沈毅走之前说：“村长，以你的境界，真的很适合做一个国王，以后三眼井国的第一任国王，非你莫属。”
村长鞠躬答谢，一直送他们到村外的蜿蜒小路上。
巫昂这才说：“刚才我是给你面子，你可不能随便许诺。”
“我没有随便许诺，那是我的肺腑之言。”沈毅很认真地说。
巫昂白了他一眼：“可是，我才是宗主，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吗？”
“嘿嘿。”
“嘿嘿什么嘿嘿，信不信下次我不给你面子？”
“问题是，你说没有底气。”
巫昂被激怒了：“凭什么说我没有底气？难道你就有？”
“我不是宗主，我的许诺没有效力，所以，我反而有底气了。”
“明天开始教你医术吧，其实虽然你不能像本宗主这么有成就，但是呢，一些低等级的医术，你靠着药物帮助，那也还是能有所建树的。”
一开始，沈毅并没有在意巫昂的这句话，可是第二天真的开始学习医术的时候，他才明白，很多“病”，甚至包括神仙之病，其实并不全部需要水系仙元力的，只要一些药物就可以了。
只是这些药物，很贵，随便一点都是几百晶，像他们这样的穷人，没有打家劫舍的能力，又没有属国的供养，要学习医术实在是不容易。
所以有关的药物学，他只能记着。
如果是只学习不实践，这种学习反而轻松简单了，仅仅一天的时间，沈毅基本上就把药物学药理学统统记在脑子里了。
只是他学习是学习了，也算是记下来了，却并没有消化掉。
这个晚上，他躺在树杈上开始“反刍”，将学过的药物药理在脑子里过一遍，进行再消化吸收。
而巫昂就躺在他上面再上面的树杈之上。
他们没有宗门，也没有房子，以大树为家，但是也要反应等级，作为宗主，巫昂会躺在高一些的树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