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秀用茶水漱口,无奈的叹了叹气:“这件事情,若是不查个清楚,本宫这心里总渗得慌,她第一次毒杀本宫不成,第二会不会对擎儿下手?这些都是无法预料的,如今本宫一想到那个人可能是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本宫便觉得不安,若是封了宫,想来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叶荷搀扶着楚云秀,温声道:“娘娘,这件事情一定会查个清楚的,只是如今咱们也不宜打草惊蛇,这样的事情,奴婢先前侍奉过的一位太妃也是遇过的,没成想最后那下毒之人自己忍不住了,这良妃确有嫌疑,咱们多个心眼防着,总归是好的。”
楚云秀进了内殿,坐在碳盆旁烤着火,整个人憔悴得厉害。
叶荷温声道:“娘娘,这件事情,您不妨将瑜郡主请来宫中聊一聊,瑜郡主遇事多些,这样的事情,想来最是有经验了。”
楚云秀拧眉,叹了叹气:“这样的事情,我原也是想到了她,可是又不想将她卷进来,如今看来,也没有旁的法子了,青争,你代本宫去一趟郡主府,将这此事告诉她,问一问她可有什么对策,如今天色还早,你还能赶在宫门落钥之前赶回来。”
青争点了点头,朝楚云秀道:“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将娘娘的话传到。”
青争垂眸,匆匆退了下去。
叶荷试探性的问:“娘娘可怀疑过青争?”
楚云秀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可能是她,青争这丫头的脾气,本宫也算是清楚,她断断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只是这事说来也蹊跷,本宫定要好生查个清楚。”
叶荷笑道:“奴婢也是信青争的,这些日子她日日与奴婢呆在一处,便是闲时,也是忙着绣衣,这青争瞧着入了宫也有些年头了,可是这心性却最是直白。”
楚云秀端了茶盏点了点头:“本宫有些乏了。”
叶荷扶着她在软塌上躺下,楚云秀盖着被子,朝叶荷叮嘱道:“若是皇上来了,就提前唤醒本宫。”
叶荷垂眸一笑,替楚云秀将被子掖了掖,又看了看那碳火,将一切打点好了,这才继续守在楚云秀的身旁。
良妃那边一切早已经收拾妥当,她领着月瑶欢欢喜喜的去了内殿。
良妃躺在软塌上,直唤唤着肚子疼,月瑶也站在一旁紧张的瞧着不知所措,所以说,人生如戏呢?
这女人演起戏来,那真是不一般。
可是等了这样久,却没有等来夜微言,遥遥瞧见宫门只有腊梅、素琴、以及一位宫中太医跟了进来。
月瑶瞧了眼这三人身后,却是什么都没有,不由有些失望。
她看了眼正抱着肚子装柔弱的良妃,无奈道:“表姐,皇上……皇上好像没有来。”
良妃抬头望向进殿的三人直拧眉:“皇上呢?”
腊梅垂眸,低声道:“娘娘,皇上在贵妃娘娘那里,如今,如今已经回养心殿议事了。是奴婢没有用,奴婢没将皇上请来。”
良妃凝着她冷斥:“废物!你难道没有告诉皇上,本宫肚子疼吗?皇上最是宝贝这个孩子,怎么会不过来?先前本宫在贵妃那儿的时候,皇上还亲自从养心殿跑到贵妃那儿去看本宫!你到底是怎么传话的!”
腊梅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她:“娘娘息怒,奴婢甘愿受罚。”
良妃气得扯着帕子骂:“受罚?你知道本宫的计划是什么吗?本宫好生生的计划,就这么被你给搅毁了。”
先前良妃在月瑶跟前打了包票,说夜微言一定会过来,可是如今这脸打的啪啪响,连这月瑶都替她觉得疼。
只是月瑶还是要装装样子的:“表姐,算了吧,不打紧的,方才腊梅姑姑也说了,原是皇上要赶着去议事,来不及过来了,那位太医可是皇上安排的?”
腊梅感激的看了眼月瑶点了点头:“是皇上差了吉安公公去传旨唤来的。”
良妃的脸色这才稍好了些:“平日里这个时候不都是派医正过来?这一次怎么安排了他。”
这太医未得传召,所以站在殿外,内殿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他只是狐疑。
不是说良妃肚子疼得厉害?如今怎的还让他在外边候这样久?
腊梅低着头,生怕刺激了良妃:“娘娘,医正当时正在给贵妃娘娘诊脉,所以皇上便让奴婢另外传了一位,也是医术极好的。”
良妃冷着一张脸瞧着腊梅:“呵,她如今又哪里不舒坦了?本宫的法子,她如今倒也学了个十成十了,先前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样。”
腊梅咬了咬牙,朝良妃道:“娘娘,贵妃娘娘是……是有喜了。”
良妃怔了怔,以为耳朵不好使了:“你说什么?有喜?她能有什么喜?无非就是她那儿子要拜镇国公为师了。”
腊梅透过光滑的地板,都能看见良妃眸子里折射出来的幽冷的寒光,她只觉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寒。
“诊脉的正是院正,是贵妃娘娘又有身孕了,两个月了,娘娘,奴婢不敢说谎。皇上,皇上当即就让吉安去催礼部早日定下良辰吉日,要行封后大典了。”
良妃捏着的茶盏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淌了一地,流到了腊梅的脚边。
月瑶算是明白了,这宫中最有手段,最得宠的,不是这怀了身孕的良妃,而是那位传闻中的贵妃娘娘。
月瑶扶着良妃温声道:“表姐,这宫中怀孕的女人也不早少数啊,表姐不必担心,腊梅姑姑也在外边奔波一天了,还是让腊梅姑姑先起来吧。”
良妃缓缓的起了身,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最终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这下正好外边的太医派上了用场,在众人的惊呼下,这位太医才进了内殿救人。
这折腾了好半响,月瑶急得不行:“太医,我表姐到底怎么样了?这方才还好好的,如今不知怎的一口气就没上来了。”
太医连施了数针,又给她开了些安神固胎的药,见她的脸色恢复了些,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