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邑城。
回到这里的嬴康心情异常的差,来关中这么多年,他首次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
孤独,这的是孤独。
刚来关中的时候,嬴康带领的秦人多少还是有国家支持的,比如说当时的散国、当时的虢国、当时的周王室以及还有一些其他的国家。
可是现在呢?
嬴康环视关中,竟然找不到一个支持秦人的国家,或者是朝中的大臣。
这是怎么回事呢?
嬴康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上大夫刘同走了进来,“刘同见过大夫。”
“哦,原来是上大夫来了,快快请坐。”见到刘同,嬴康很客气的说道。
“今日天气晴朗,我等不如外面走走。”刘同并没有坐下,而是笑着对嬴康说道。
“也好---”最近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嬴康真的想出去走走,排挤一下自己心中的苦闷。
二人来到城外,此时正是夏末,天气虽然闷热,但是天高地阔,到处都是一派绿色。这让嬴康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大夫最近有心事?”刘同边走边跟嬴康说道。
“嗯---,我确实有心事,而且这种心事还很重。”
“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开?”刘同说道。
“上大夫,你有没有感到自从今年以来,我们秦人的处境越来越差了?”嬴康问道。
“越来越差?我怎么没有感到呢?”刘同听罢甚是吃惊的说道,“你看当下我们秦人不但真正拥有了陇川之地,而且在王室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了,你们几个不但得到了王室的承认,也封了官职,这是多少的事情啊!再有就当下陇川的人口也越来越多,这对将来秦人的发展是很有利的。”
虽然刘同说的都是秦人这些年取得的成就,这些成就,嬴康当然也是很明白的。
“上大夫说的不错,这些成就我都清楚,可是你有没有意识到当下的秦人的对外交往已经无路可走了吗?”嬴康继续道:“我等秦人刚刚来到关中的时候,散国是支持我们的,虢公对我们也很不错,就连当时的王室也对我们秦人宠信有加。可是今天事情完全变了。散盘子薨了之后,姬钊为君就开始一路刁难秦人,现在不但刁难秦人,而且已经开始封锁秦人了。”
封锁秦人?
刘同听罢吃惊的问道:“大夫说散国开始封锁秦人,此话何意?”
“上大夫有没有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来,前来我们陇川的灾民越来越少了。我原本以为是我们自己人派兵阻挡了灾民的进入,可是经过我这些天的追查,原来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
“等我和司农令前往关中之后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咱们派兵阻挡了灾民进入陇川,而是人家散国自己派兵在箭括岭之外设卡,阻挡所有百姓、客商以及灾民进入陇川。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天我们这里才没有了灾民的踪迹。”
听完嬴康的话,刘同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这些天大夫一直是闷闷不乐呢?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如果散国真这么做,对于我们秦人来说确实是致命的打击。”
致命的打击?
嬴康一听这话,立即问道:“上大夫说这是致命的打击,这是为何?”
“原因有二,一个就是散国如此做法,就等于把秦人困在了陇川之内,使得秦人没有办法跟外界有任何的接触。”
“嗯---,确实如此,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其二就是时间一长,将会使得那些来到陇川的百姓心生变数。这才是对秦人最危险的。”刘同说道。
时间一长,那些来到陇川的百姓会心生变数?
不仅是刘同这么说,其实这也是嬴康最为担心的事情,毕竟当下的陇川秦人,绝大部分是他们来到关中之后,从各国来到陇川的关中人。
如果散国在陇川之外设置关卡,阻挡关中百姓跟陇川之内的交往,时间一久,肯定会让那些来到陇川的各国百姓心生变数的。
一旦人心有了变数,接下来的事情马上就多起来了,逃跑、激变、甚至是捣乱、反叛等等各种可能都会有的。
一想到这些,嬴康的头嗡嗡的就大了。
“上大夫所言极是,这也正是我们最担心的。可是该如何化解当下的矛盾呢?”嬴康向刘同求救的问道。
面对如此巨大的变化,刘同当下也觉着为难,“大夫,面对这种突然到来的变故,我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出什么样的好办法。不过我倒是以为,既然事情已经来临,我们正常面对就是了。”
“上大夫说得对,我也知道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们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去面对,可是事到跟前,我实在是冷静不下来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几天百姓们就会知道这事情的。我也担心一旦百姓知道此事会不会引起混乱呢?”嬴康有所担心的说道。
“有这种可能,所以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而且还要做好坏的准备。”
“我还有另一种担心那就是这次行动绝对不止是散国一个国家的行为,是不是关中的其他国家也像散国一样联起手来对付我们呢?”
这个?
刘同听罢沉默许久“如果真是如此,那就说明有人要把我们秦人往绝路上逼。如果不把这件事背后的黑手挖出来,这一次秦人恐怕难以度过当下的危机。”
黑手?
对,这件事背后肯定有黑手。
刘同的话提醒了嬴康,“上大夫说的极是,如果关中的诸多国家联起手来对付我们秦人,这事情的背后肯定有黑手。而且我已经能够猜得出来这个黑手到底是谁?”
“是谁?”刘同吃惊的问道。
“虢石父。”嬴康坚定的答道。
虢石父?
刘同一听愣了一下道:“大夫所说的这个虢石父应该就是当今王室的卿士了?”
“正是此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我的大舅哥,若曦公主的兄长。”
听完嬴康的话,刘同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自家人在背后陷害自己人啊!既然你们还是亲戚,他虢石父到底为何要陷害我们秦人呢?”
“这事情说来就话就长了。当年虢石父就是因为反对虢公把若曦公主嫁给我,这才赌气离开虢国。谁成想,这个赌气离开虢国的虢石父竟然跟王室搭上了关系,最终还当上了王室的卿士。现在虢公薨了,虢石父又当上了虢国的国君,终于可以甩开膀子来对付我们秦人了。”
“既然木已成舟,他为何还执意与秦人为难呢?”
嬴康摇摇头,“此中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大概这个虢石父从内心里就瞧不起我们秦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