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悦被外面的动静所吸引,推开窗听了两耳朵,见云麾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出了将军府看他着急忙慌的模样,想必又进宫去了,不由得不悦地关上窗,转身小声地对司空寒道:“这宋玉威先前我以为是对你忠心耿耿的,王兄若是离城,对我们自有数不尽的好处,他怎么反而上杆子去劝。”
“他是个愚忠的,不必理会他。”司空寒握着他的手说:“前线凶险,君长生一离开玄甲二十一必定会跟随其左右,届时整个涿鹿城便空了。”
“可你是西北军左先锋,西北军拔营你也要跟着走,那庆国公信不信得过?你可别说要我留下来帮你监看时局,你伤还未好,我不放心你,我也要和你走。”君长悦不高兴地说。
司空寒淡然地笑了笑,“我知道。”自是没指望你。
君长悦以为他们这算是商量好了,却没察觉其实司空寒什么也没跟他说,除了知道现在庆国公和他来往密切愿助他东风之力,其他一概不知,他却毫无所察。
此时王宫里聂嘉正更衣准备即刻随西北军拔营上前线,玄甲来报那云麾将军宋玉威又来了。
聂嘉倒没有什么不耐烦,只是想也知道宋玉威会说些什么才三番两次把他叉出去,没想到已经让玄甲警告了一番他还敢来,最终没跟他较劲让人进来了。
云麾将军提着朝服跪进殿内叩首道:“大王……”
话还没说完便叫聂嘉打断了,“本王知道前线如何凶险,不用你反复提醒,回去吧,即刻便要走了。”
“大王离宫,王城空悬,岂不是给歹人机会?”云麾将军见劝不住,最终忍不住心里的忧虑道。
聂嘉长眉一挑,云麾将军能说出这句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这人可是司空寒帐下的,可他也没指名道姓的说什么只含糊的提醒了这么一句,也让聂嘉觉得无趣,若对君王忠心,这么藏着掖着干什么。
“你是指庆国公和左先锋?”聂嘉语气悠闲道。
云麾将军先是一愣,随后心中震颤如擂鼓,万万没想到小国君一副事事不理的模样竟然对王城的变故了如指掌,一语道破其中关键……
他鬓角流下一滴冷汗,这一瞬间只觉得君威当头,心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畏惧。
“是。”云麾将军应声。
“强盗进了穷鬼家,能劫走什么?”聂嘉不屑道:“念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恕你冲撞之罪,滚回去,更衣上马,随本王拔营出征。”
云麾将军叩首后才站起身,先前一直低头叩在地上,此时抬起头窥见小国君颀长身姿,竟是有刹那的窒息。
舞象之年的少年,一身玄黑武衣立在雕龙舞凤的大殿中,手中拎着一把修罗刀,唇边一道漫不经心的冷笑,眼中具是烈阳般磅礴的气势,站在他一个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武将面前竟是自己反而想往后退。
云麾将军立刻知道他心中的畏惧是因为什么了。
燕国的小国君,长大了,已不是百姓口耳相传中的那个不知疾苦只会杀人泄愤的无能暴君了。
“微臣告退。”云麾将军平静地作揖退下了。
聂嘉打发完宋玉威就回了赤云宫找时谌,时谌准备了一些随行的暗器,并挥令麾下铁骑一同前往西北。
就连百姓都知道西北军对暴君怨怼不满,说不定暴君一出涿鹿城,还没到前线半路上就出什么意外了。就算他侥幸到了西北前线,需知整个西北地区都对他怀恨在心,此去怕真是回不来了。
驻在涿鹿城外的西北军有一万,时谌先前回城时所带回的铁骑足有三万之多,此时全部拔营前去西北,倒是叫司空寒懵了。
他还正打算对付这支铁骑部队,没想到竟然也同行去西北,君长生是真的不留一丝后手,还是说他根本没想过有人会在后方点火?
第70章主角必须死
然不管司空寒如何深思,午时一到小国君便果真出宫随西北军队拔营。
在如此良机面前,司空寒压根不愿意多想,多想一秒都是浪费!
出征之时,涿鹿城的百姓夹道相送,看着队伍前面那一身玄黑劲装的少年,全城跪拜,高呼大王必定凯旋,可那一颗颗低垂的脑袋下却是激动的窃喜。
世上根本就不会有外人能理解涿鹿城的百姓们眼看着暴君离开,心中是种什么样死里逃生的喜悦。
聂嘉骑马走在前头,身边是玄甲二十一的包围圈,别说是刺客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难以接近他。
再往后才是西北军和南夷铁骑的将领们,顶着炎炎烈日前行。
聂嘉骑在马背上,微微眯起眼睛抬头看似火骄阳。这种闷热的天气,真是太适合蔓延瘟疫了。
“要不要去马车里休息一下?”时谌将自己战马的缰绳扔给旁边的玄甲,接着翻到聂嘉的马背上给他打着扇子遮光。
聂嘉也不嫌热,往后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答非所问地轻声道:“丹阳郡此时有瘟疫,虽未蔓延,但等我们到达也差不多了。”
丹阳郡就是司空寒和云麾将军大捷而归的理由,他们攻下了齐国的一个边关小城丹阳郡,其实只是一场小胜,但几十年来燕国西北地区严守战线尤其是司空寒担任镇北大将军后齐国虽猛将如云,却从未在西北占线砍出一丝豁口,但同样司空寒虽保卫西北未曾受齐国侵略也可没胜过齐国,双方较劲数年,于是难得攻下齐国丹阳郡,这小胜就变成了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