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道长来过了,说你没什么大事。见你睡得香甜就没叫你,太阳落山前就下山走了。”杨道长简单说了下季道长来过的事。
“等过几天我去看看他。我从上山就再也没去过药王庙,也不知道他生我气了没……”宋衍叹口气说。
“季道长是高道,怎么可能随便就生气。”杨道长忙安慰徒弟,“徒弟和子女一样,长大了,学业有成就要独自外出闯荡,然后就聚少离多,人之常情!”
师徒俩又说了几句话,杨道长便要离开去做晚课,宋衍立即说:“师父,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和你一起做晚课去!”
杨道长点头同意,于是先走一步。
宋衍洗完澡后终于觉得松快起来,身上和头发上那种粘腻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他去了偏殿,挨着师父坐下,开始背诵晚课的经文。
杨道长悄悄睁开眼看他,同时皱眉深思起来。
平日里,宋衍都是去主殿里做晚课的,并不来偏殿。而杨道长不去主殿,是他知道主殿那位并不得意自己,怕自己去了给其添堵。宋衍能留在主殿,杨道长还是乐意看到的,毕竟当年宋衍刚上山住了三天就被折腾得病倒了。
宋衍现在和主殿那位关系明明已经非常好了,可宋衍今晚却非要来偏殿做晚课,这就值得人揣度了。
杨道长收回视线,并不打算多问。有些事情还得需要徒弟自己去处理,师父也帮不上忙。
***
第二天一大清早,杨道长去外面做早课,宋衍则打开窗户,就坐在窗前调息打坐,呼吸吐纳。
杨道长见他没去大桑树底下的木台,更加确定宋衍与主殿那位闹了矛盾。他依然没有点破,还是决定让宋衍自己去处理。
吃过早饭,庙里来了位熟客,是吴长生。
吴长生是带着一个红封来感谢宋衍上次帮忙的。
宋衍兴致不是很高,对吴长生也算不上热络,接过红封便声称要去泡茶,然后转身出去了。
电磁炉和水壶里的水正发出嗡嗡的响声,宋衍站在一旁垂眼看着,不一会儿就出了神。
从前天早上到昨天傍晚他经历了许多事,法会,中元节,百鬼夜行,被恶鬼包围,被色鬼抢亲,然后是噩梦连连,高烧昏迷……宋衍觉得这些事情仿佛耗费了他一个世纪的光阴,回忆起来都觉得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