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这事儿万万不可啊!”
徐副院长话音刚落,杜凝三人脸色就变了,纷纷开口阻拦道。
“院长,这人来历都没有查清,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医科大学毕业的,他自称是个乡下野医生,我看连行医执照都没有,这种人,怎么能进我们中医院的呢?”
杜凝顿时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呀,我费心费力为医院来张建国家要医药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就这,也还才混了个副医师呢。
这陈小川一来,居然就成了特别医师,级别还在自己之上,怎么叫人咽得下这口气?
谢顶的中年男医生扶了扶眼镜,脸色有点阴沉。
他当上主治医师也不过才两年,自己的晋升之路有多艰难, 个中心酸又有谁知?
眼前这小子一来就是主治医师,怎么叫人服气?
自己那几年做牛做马,加班熬夜,不全都喂狗了啊?
“院长,这叫什么陈小川的,一看就像是好人,且不说他医术如何,这种人的人品就值得怀疑,万一是个什么有前科的人,您这不等于是引狼入室吗?”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老头原本带笑的红润的脸庞,渐渐变得面无表情。
十方县的中医院,以前其实挺有名头。
里面有好些个上了年纪的医师,不但医术高超,而且为人和善。
有时候院里少了药材,他们都会亲自上山下乡,不辞辛苦,为病患采摘新鲜的中药材。
奈何,几年前院里老院子退休,空降了个新院长,来自省城的中医院,文凭高,资历老。
而且师从南陵省赫赫有名的中医大师黄鸿,中医院里,纵然对于他的空降颇为微词,也不得不闭口不再谈论。
徐副院长其实挺看好这位新来的院长,本以为中医院在他的带领下,会更进一层楼。
哪知道,这位新院长一来,便大谈资历与师承,对于医术,反倒是不怎么在乎。
上任不到一个月,中医院开始了人事调动,许多人一夜间被解聘。
那些师承不明,又没啥文凭的老医师,纷纷在此列。
按新院长的话来说,就是“中医院太过陈腐,咱们需要新鲜血液嘛。”
换上大批刚从医学院毕业,没几年的年轻医师,中医院就此元气大伤,实力大不如前。
常常惹得病患家属上门抱怨,说钱花了不少,病却没瞧好,有的反而越来越重。
徐副院长是中医院的老人,看得颇为心痛。
好几次与新院长建议,聘请回以前的老医师,奈何人家是师出名门,哪里会正眼瞧别人?
敷衍了几次之后,新院长对徐副院长不耐烦了,直接把他调离,去管理后勤工作。
徐副院长原本有些心灰意冷,结果前几天听杜凝的抱怨之后,对这个陈小川生起了好奇心。
今天来到这里,给张建国做了初略的检查之后,徐副院长得出了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
张建国脑后那条受损的神经,很有可能,正在自行复原!
这一结论简直骇人听闻,张建国的病例他是知道的,肌肉萎缩,躺在床上好几年了,病情一直在缓慢加重,已经到了快要截肢的边缘。
怎么短短几天,病情就大有好转?
是以,他对陈小川极为期待。
若是这套治疗方法,能公之于众,不但能减轻无数肌肉萎缩患者的痛苦,更是能让中医院重振旗鼓,恢复往日的往日的声望也说不定!
也正因为如此,他起了招揽之心,这才一开口,便承诺陈小川一个特别医师的名头。
然而,杜凝等人除了嫉妒之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良苦用心。
这让徐副院长又气又难受,心里泛起阵阵悲凉。
杜凝三人见徐副院长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嗓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我说,你们就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陈小川在一旁看得有些好笑,这些人生怕自己进中医院似的,却从来没问过自己这个正主的意见,真是可笑无比。
“不答应?你会不答应?你知道咱们中医院的待遇有多好吗?哼,谅你一个乡下野医生,能见过多大市面?”
中年女医生抱起胳膊冷哼道,冲陈小川翻了翻白眼。
“呵呵,还真是抱歉了,我很忙,没空去你们中医院当什么特别医师。现在我要为张老师治疗,还请你们闭嘴,别打扰到我。”
陈小川摇摇头,颇觉索然无味,丢下气得脸都歪了中年女医生,对张大虎说道:“取一个干净的碗来。”
“诶,好好。”
张大虎都被这几个中医院的人,吵得有些懵逼了。
被陈小川这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跑去厨房拿来个白瓷碗,还用自来水仔细地冲洗了遍。
“张老师,一会儿估计有点疼,还请您忍住。”
陈小川接过白瓷碗,打开带来的矿泉水瓶子,往碗内倒入了小半碗稀释的血肉精华。
“没事,尽管弄,我信你!”
张建国神色坚定,咬着后槽牙说道。
“嘿,那是什么,牛奶?真是搞笑,第一次看到用牛奶来治疗肌肉萎缩症状的。”
谢顶的中年男医生怪笑起来。
陈小川停下手上动作,转头盯着他,“请你出去,你会打扰到我。”
“你!”
谢顶的中年男医生被说得一窒,脸色涨得通红,心里更是气急。
这话平日里他对旁人说惯了,没想到,第一次被人用在了自己身上。
那滋味,委实不太好受。
“算了算了,我们都去门口,不要打扰人家。”
徐副院长说完,率先带头走出了客厅。
中年男医生虽然很是不愤,可副院长都发话了,不得不听。
只好怨恨地扫了眼陈小川,跟在杜凝等人身后,忍气吞声出了门去。
一行人全都站在门外好奇张望,客厅顿时空了下来。
“砰!”
陈小川走到门前,毫不留情地合上了客厅的大门,将众人视线给挡在了门外。
世界终于安静了。
他吐出口浊气,端起白瓷碗,站到了有些紧张的张建国身后,看着他后脑勺上那块有些模糊的疤痕。
接下来,才是整个治疗过程中,最重要的一步:
修复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