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管我是谁,把银针给我。”
陈小川脸色平静道。
络腮胡大汉本来有些不满,可毕竟对方如此淡定,想来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好,拿稳了。”
他故意使出五分力气,将装有银针的狭长盒子,重重拍在陈小川手中。
岂料对方似乎毫无察觉,对他使来的力道视若无睹。
“银针不错。”
陈小川没有在意络腮胡大汉的小动作,打开盒子看了眼,不由称赞道。
这些银针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然而主人保养得极好,针尖依旧泛着令人胆寒的锐利豪光。
本来在门口他是拒绝进来的,可一听到那名黑人小伙,说华夏医生都是骗子。
那岂不是,把他也给骂进去了?
要是骂别人,陈小川自然管不着。
可当面骂自己,那就有点严重了。
是以陈小川二话不说就下了车,准备让这些远在大洋彼岸的白种蛮夷,见识下真正的华夏医术。
“你是谁,你,你不要过来啊!”
见这个新来的陌生华夏小子拿着针盒,脸色平静的走来。
不知为何,哈尼与乔治心里都是齐齐发毛。
感觉比单独面对络腮胡大汉的时候,还要令人恐慌。
然而,没等他们开始挣扎,便只觉眼前一花。
两道银光悄无声息的一闪而过,医馆内四人都是脸色一惊。
刚才发生了什么??
等他们左看右看,还是两个黑人小伙,率先发现了异样。
他们的胳膊肘那处,不知何时,又多了两根针。
惊慌失措之下,两人张嘴就要惨叫。
可预料中的痛楚并未传来,反倒是胳膊上有股气流在缓慢涌动,暖融融的,令伤口处都极为舒适。
将疼痛一下子缓解了不少。
“天呐,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黑人小伙当时就震惊了。
同样是一根针,为什么落在那名络腮胡大汉手里,就成了折磨人的利器?
而这名陌生的华夏小子,却是能一下子,就让两人的痛楚减轻不少。
那名络腮胡大汉也是看得眼神发愣,随即很是窘迫的抓了抓后脑勺。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瞧瞧人家那双手,再瞧瞧自己的……
好吧,老子本来就不是当医生的料啊!
都怪那死鬼老爹,非要让他告别非洲丛林里那些枪林弹雨的生活,回到这座黑城来。
干啥不好,偏偏又要他继承家族学问,做一个整天呆在医馆里的老中医。
啊,老子这双本来该拿枪的手哇,就这么,“从良”了……
最为激动的要数阿坤,他虽然之前与孟国雄一行人,在张家镇见识过陈小川的医术。
可那毕竟是隔得老远,只能看到个大概。
此刻奇迹就发生在眼前,那种冲击力,更是刺激眼球。
“说不定,孟先生这次是真的有救了……”
紧盯着两名黑人小伙胳膊肘上的银针,阿坤心神激荡,眼眶都开始泛红了。
“天呐,血,血止住了!”
“我的也是!”
“太厉害了,我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神奇的华夏人,神奇的华夏医术!”
银针扎入穴道之内,仅仅不到十秒,原本跟自来水一样哗哗往外冒的鲜血,就这么慢慢凝固下来。
两个黑人小伙惊喜得哇哇大叫,就跟第一次尝到香蕉味道的野猴子似的。
看得那络腮胡大汉面露鄙夷,很是不屑。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华夏医术,我看你们以后,谁还敢说我们华夏医生是骗子!”
功能是人家陈小川的,可络腮胡大汉却不这么认为。
毕竟大家都是华夏老中医嘛,都是在为行业的繁荣昌盛添砖加瓦。
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咳咳,当然还是我的。
对于络腮胡大汉的目光,两名黑人小伙那叫一个无语。
过了几秒,鲜血完全止住,陈小川拔掉了银针。
两人不敢随便扭动胳膊,认真向陈小川道了谢,便准备抬着受伤的胳膊离开。
“等等,医药费还没给就想跑?”
络腮胡大汉不知何时已经坐回了柜台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指尖轻轻敲打着手枪的黑色枪身。
两名黑人小伙的脸色顿时就更黑了。
远远一瞧,就跟在脸上刷了好几层黑漆似的,简直就是乌黑发亮。
这医药费要是给陈小川,两人倒也乐意,可是要给这家医馆的老板……
尼玛,先前把老子们活活扯进来,当实践医术的小白兔,这笔账都还没算清楚呢!
就你那堪比屠夫的手法,还敢冲病人要医疗费?
老子不反过来要精神损失费,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可惜这些大道理,两个倒霉的黑人小伙,只敢在心里腹议一下。
毕竟枪口就朝这边指着呢,他们可不想重蹈那个悲催邻居的下场。
“……多少钱?”
两个黑人小伙捏着鼻子认栽,瓮声瓮气的问道。
“呵呵,盛惠五百美元。”
啪的一声,却是那名叫做哈尼的黑人小伙气愤不过,一把捏断了身侧那座,标有人体穴位的塑胶模特。
“哦,损坏本医馆的宝贵物品,外加赔偿费两百美元。”
络腮胡大汉笑得更是得意,那个塑胶模特,是他在唐人街的旧货市场淘的,成交价堪比收废品。
没想到转手就能卖出一百多倍的价钱。
这对于苦苦咬牙支撑的“华夏神医馆”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嘿嘿,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不但生意开了张,还多了笔额外的进项。
等会儿一定要去找个大洋马解解馋!
络腮胡大汉喜形于色,一时间神游天外,满脑子都是某个白种人女郎那白花花的大腿。
“……好,我给!”
生怕这名医馆老板再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两名被坑得内裤都赔了的黑人小伙咬牙切齿。
两人掏干净口袋,最后才勉强筹齐九百多美元。
瞥了眼柜台上那堆皱巴巴的钞票,还有好些个硬币,络腮胡大汉摇摇头,眼带怜悯。
“生活不易,都是可怜人呐……那啥,剩下的零头就给你们抹了,大兄弟们以后常来啊!”
我来,我来你大爷!
两个黑人小伙脸色黑得快要成黑洞了,哪有医生招呼病人常来医馆的?
这不是咒人家经常受伤生病?
再者说,你家收费黑得都快冒烟了,谁特么脑子缺根筋,才会再来!
两个掏干净家底的黑人小伙悲愤欲绝的走了,络腮胡大汉瞥了眼玻璃门外,懒洋洋道:“一扇门两千美元,要是有钱就尽管砸。”
顿时,兜里比脸还干净的两个黑人小伙,恨恨放下手中的板砖。
望医馆门口重重唾弃了声,掉头就走。
“随地吐痰,罚款五十……”
医馆内的络腮胡大汉还没说完呢,原本转过身的两名黑人小伙脚下齐齐一踉跄,顿时间跑得比兔子还快。
目送那两人离去,络腮胡大汉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懒笑,转而打量起陈小川来。
“小子,愿不愿意跟着我干?以后医馆的二把手就是你的了。”
陈小川嘴角一扯,没有说话。
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坤,都有点想开口骂娘。
就你这破医馆,老板就是光杆司令一个,二把手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是来买中药材的,新鲜的最好,没有新鲜的,一些老山参之类的干货也行。”
陈小川没有理会对方的“调侃”,径直开口道。
“新鲜的中药材?”
络腮胡大汉笑得有些玩味。
“有啊!医馆后面的小院里,有座我那死鬼老爹留下来的温棚。”
“里面是块小药铺,种着一株二十年份的山参,以前听我老爹说是一个国内的朋友,特意从长白山挖出来后,空运过来的。”
“现在还长得好好的呢。”
阿坤听得脸色一喜,原本就着急,此刻更是催促说道:“多少钱?那人参我们买了!”
“呵呵,那可是我老爹的宝贝,我再怎么不争气,也不能把它给卖了。”
络腮胡大汉笑得越发自得:“除非……”
“除非什么?”
陈小川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络腮胡大汉再这么闹下去,阿坤可能会一个冲动,用武力逼迫对方让出那株老山参。
“我老爹最大的遗憾,就是这家医馆后继无人。”
络腮胡大汉抬手一指门口,那块大言不惭的招牌。
“我刚才试过你了,你小子别看身板不咋地,力气却还有一些,是个练家子。”
“和我过过招,赢了,我就把老山参送给你们。”
“要是我输了呢?”
陈小川笑了,不动声色的问道。
“要是输了嘛,那老山参也给你们,但是你小子要留在医馆内,给我当坐堂医生……”
络腮胡大汉哈哈一笑,砂锅大的拳头豁然如同蛟龙出渊,闪电般击向陈小川的胸口。
“看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