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是来找阿龙他们的?”
酒吧老板有些心疼那两对进口音响,倒不是因为那不菲的价格。
而是这两台音响是酒吧开业初期就一直工作,到现在已经足足十多个年头了。
好在陈小川不是来故意找茬的,这让酒吧老板暗暗松了口气,挤出点笑脸问道。
“阿龙他们白天不是受伤了嘛,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哪能跑到我酒吧里来啊?”
陈小川没有说话,静静直视酒吧老板的双眼,看得后者心里都开始发毛了。
“好,我相信你。”
陈小川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个什么龙,在哪家医院里?”
“这个……”
酒吧老板有些犹豫,看陈小川的样子,明显是满眼杀气,这是准备和阿龙不死不休啊!
平心而论,陈小川再怎么能打,也不过是条过江龙,总有一天会离开洪县的。
而阿龙他们就不同了,他们是本地的地头蛇,哪怕今天被一锅端了,日后也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要是到时候阿龙来找酒吧老板秋后算账,这可怎么办?
最为关键的是,酒吧老板心里很清楚,阿龙他们其实都是拜竹会的门徒,背后都有地下恶势力的大佬在罩着。
想到年轻时听闻过的拜竹会那些恐怖传闻,酒吧老板只觉后背阵阵发凉。
“小兄弟,我是真不知道阿龙他们在那家医院……”
酒吧老板低下头去,目光闪烁道。
“行,我也不为难你。”
陈小川没有继续追问,平静道:“你把阿龙小弟经常活动的地方告诉我,这可以吧?”
看来不透露点消息,这个身手恐怖的年轻人是不会离开的了。
酒吧老板一咬牙,走到陈小川跟前,低声吐出了三个字。
“台球街。”
陈小川眼神微动,默默记下这个地名,转身大步朝着酒吧大门走去。
“老板,万一这小子发现我们帮助龙哥设计弄他,他会不会回来找麻烦啊?”
等到陈小川的背影消失在酒吧大门外,一个酒保缩头缩脑的走过来,在酒吧老板身边忐忑问道。
“他应该回不来了。”
酒吧老板摇摇头,转身指挥手下去库房里取出另外一副备用音箱,放到音乐台上装好。
不多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再度飚起,酒吧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喧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城南,台球街。
这是一条以台球为主题的休闲小街,遍布街道两侧的台球馆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噼啪的响亮击球声。
陈小川下了出租车,独自一人站在昏黄的路灯光下,抬眼望向那些人影晃动的台球馆。
夜幕已深,冷风吹得他的发丝不住飘荡,却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了那浓眉下的冷厉目光。
“哗啦,哗啦,哗啦……”
十来家台球馆同时拉下了大门上的卷闸门,仿佛准备在这一刻齐齐歇业。
与此同时,街道那头的拐角处,无数道强力马达的轰隆声,伴随着雪亮的根根灯柱直射过来。
“小子,没想到你是真的不怕死啊,惹了龙哥之后,还敢一个人跑来。”
头顶响起一道冷笑声,陈小川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瘦小的刀疤脸站在台球馆的三楼窗口,正抱着胳膊居高临下说道。
他仗着有地势的优势,倒也不怕陈小川能伤到自己。
之所以不敢下楼来,是因为他也听说了蒂花酒吧里发生的事情,对陈小川的武力值还是比较畏惧。
“这些年,不怕死的混小子我见得多了,最后还能怎么的?还不是被我们拜竹会啃得连渣都不剩。”
瘦小刀疤男得意洋洋的抱着胳膊,见陈小川脸色冰冷,双拳紧握,他不由得更是得意,心里那叫一个舒爽。
他就喜欢看到对手愤怒发狂,偏偏又奈何不了自己的那种感觉。
啪的一声,却是那人吐出一口浓痰,往陈小川脸上射来。
陈小川眼神一厉,侧头躲开,随即鞋尖一勾。
地上散落的某个被踩瘪的易拉罐,顿时如同活物一般,猛地从地上跳跃腾空,然后在陈小川的鞋尖上化为一道黑影,闪电般掠上了台球馆三楼的某个窗口。
一声惨叫过后,头破血流的瘦小刀疤男捂着脑袋上镶嵌着的扁平易拉罐,气急败坏的朝街道那头的机车队怒吼。
“给我撞,朝死里撞!”
下一刻,无数轰隆轰隆的机车轰鸣声震天响起,好似无数头按捺不住爪牙的猛兽在嘶吼咆哮,随时都准备冲过来将这个身材单薄的人类给撕扯成碎片。
面对这气势逼人的场面,陈小川不为所动,在瘦小刀疤男的恼怒注视中,他四处抬眼打量,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身侧那三米来高的路灯杆上。
“轰轰轰!”
终于,第一辆大马力的机车按赖不住,在主人的驱策下奋力朝陈小川凶猛冲来。
几乎同一时间,在瘦小刀疤男不解的目光中,陈小川抬起冒着赤红火光的右掌,蓦然劈在路灯杆的那碗口粗的杆身之上。
“老天,这,这特么还是人干的事吗?!”
嘎吱一声,路灯杆在瘦小刀疤男张大嘴巴的注视中,哀鸣着断为两截,轰然倒在了陈小川的跟前。
瘦小刀疤男倒吸了口凉气,不是因为陈小川一掌劈断了那碗口粗的路灯杆,而是他单手将那杆身倒提而起!
杆身内的电线被生生扯断,火花四溅之中,陈小川单手将杆身举过头顶。
高大机车眼看就要迎面撞来,陈小川好似投掷一根大号标枪似的,将那两米来长的灯杆弯腰投射了出去!
三楼窗口处的瘦小刀疤男惊恐的闭上眼睛,哪怕脑门上依旧哗啦留着鲜血,他却全然忘记了伤痛,满眼只剩下陈小川刚才投出路灯杆的恐怖身姿。
怪物,这个陌生年轻人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意料之中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每一声都仿佛重锤似的,一下一下,击打在瘦小刀疤男的心头。
他颤抖的睁开眼睛,见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根摩擦得变形的路灯杆,斜插在台球街的人行道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杆尾依旧不住抖动。
而以杆身为界限,地上倒了一片机车与骑手,哀嚎声伴随着地上炯炯燃烧的机油,看得人几乎以为这是炼狱之景。
瘦小刀疤男满眼惊恐,头皮阵阵发麻,一颗心更是如坠冰窟。
他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机,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想打电话报案求助!
“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阿龙他们在哪儿了吧?”
陈小川淡淡的嗓音从楼下传来,瘦小刀疤男手指一抖,手机从指尖滑落,在楼下的街面上摔成了好几瓣。
“……在,在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