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璃一笑,旁人便要来试酒,但他阻止了,便将那酒一饮而尽了,阎茗也学着他将那酒喝完了。
放下了酒杯,阎璃把玩着那精巧的玻璃杯,边笑道:“想不通锦华那孩子,离开京城这两三年,竟然出落得如此貌美,还与你做了夫妻,你我实在是亲上加亲,此等喜事,你也该早通知我们,毕竟我们可是表亲。”
那等场面话也只是说说而已,那阎璃才不会管夏锦华和他司空绝的死活,只关心他的江山社稷。
“我当初一路逃亡,也想东山再起,但经历了些许人生大起大落,我实在累了,只想寻个地方安度余生,锦华,她是个好女子,又是曾经的旧识,我便于她成婚了。”他句句发自内心,至于那阎璃信不信,那便是他的问题了。
他说着,便又喝了一杯酒,那两人也喝了一口算是作陪。
阎璃笑笑,一双比狐狸还精的眼瞧着司空绝的神色,道:“我看那武安国新皇不过如此,与你的资质比起来,可是差了好多,你就不想取而代之?”
司空绝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不想了,实在不想了,我自出生开始,在那个位置上,日日防备有人要我的命,刺杀暗害数不胜数了,连想喝口水都要经过别人的试毒,现在我在这处,无人会要我的命,我有妻,很快会有子,有钱有地,有房子,便足够了,至于那些天下苍生之事,便由表兄你等心怀大志之人去忙碌吧,我现在只想做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而已。”
阎璃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眼中闪耀着别样的光彩,但终究未曾说什么。
阎茗瞪大了眼,没想到自己这表哥的思想觉悟又提高了一层。
的确,阎茗也觉得阎璃那位置太过于扎手了,平日里吃个饭都要万分小心,跟他一道出来,尽管是随身准备了数百人的侍卫,可是他还是觉得危险时刻环绕他们,因为他身边的是一个君王,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命的君王!
阎璃低头不语,默默地喝那酒,却忽然笑了:“这是什么酒,竟然如此清冽,怎的比我那宫中的御酒还香醇?”
司空绝笑笑,“这不过就是就地取材酿造的竹叶青,只是酿造的过程之中,添加了几味药材,改进了酿酒的方法,味道才会如此香醇,若是你喜欢,离开之时,我送你几坛。”
阎璃小小地抿了一口酒,道:“你本是有大才能之人,在这小小的山村之中,岂不是屈才了?”
司空绝继续苦笑:“我就算有大才能,那也是曾经的事情,我在这里,就是个普通人,最初来的时候,我连种田都不会,还要别人手把手地教,更别说是其他,”他用那高脚杯抿了一口酒,不若阎璃两人优雅,有几分乡野之人的粗犷,“我现在就是个商人,别看我这生意表面上一帆风顺,可是暗地里的事情多得是,手底下养着一两百号人,不敢有任何差池,那作坊的生意是好,但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挖我的精心培育出来的工匠,想分一杯羹,还要与人为了点蝇头小利勾心斗角,又怕天公不作美,田地里面颗粒无收,如今这村子里的田地都是我的,我得负责全村人的温饱,实在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