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潇潇一语还未说完凤相的一双眸子就沉了下来。
他却面不改色只静默地站在一旁且先听一听她的话好在心中细细思量一番。
待她言辞恳切地说完之后,凤相的心里也有了数。
他意识到了方才何氏嘴里说的那个表侄子正是凤潇潇在外面遇到酒色之徒教训的那厮。
思及此,凤相顿时心里对何氏哭得梨花带雨、满面泪痕的那股心疼劲儿顷刻间尽数化为乌有,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哼!”
凤相先是冷哼了一声后才拧着眉瞪着何氏恶狠狠地斥责道:“那种酒囊饭袋,喝了二两黄汤就不知道姓谁名谁的纨绔公子哥,竟然胆敢打我凤相府千金的主意,真是该打,打都算轻的了!”
话音刚落,霎时间周围一片死寂般的静默。
没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与其对峙。
个个垂头丧气地好像多么苦大仇深的神色挂在脸上。
凤潇潇同样垂着头只站在一旁收了声,她静默在一旁兀自看着好戏。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样风流成性,到处轻薄姑娘的公子哥就该狠狠地打!”
凤相越说越气,整个人都跟着呼吸有些沉重起来。
站在一旁的何氏被凤相这义正言辞的架势搞得个措手不及,整个人都还有点云山雾绕反应不过来。
“这何家的哪位公子,我倒要好生问问去,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我的女儿动手动脚,简直不把我丞相府放在眼里!”
凤相凶神恶煞地看着何氏厉声喝道。
他的话犹如一个惊雷打在了何氏的头顶上。
晴空万里和瞬息万变的狂风大作中间到底隔着什么,何氏琢磨不透。
她抬眸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凤相眼底闪过了一丝狐疑。
何氏看着凤相这前后态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大转换,整个人都有些迷惘。
霎时间,怔在原地开始发愣,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凤相一前一后的差距会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大。
分明刚才还是要与她做主的人,怎么转眼间就换了张脸孔?
何氏的一双柳叶眉紧紧蹙在一起,双唇紧紧抿在一起,满面的愁容似乎将心中的犯难困顿悉数挂在了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她还正在心里犯着嘀咕,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浩浩荡荡的,怀了孕的柳氏搀扶着老夫人从不远处缓步徐徐走了过来。
后面簇拥着一大堆丫头奴仆,这样的阵仗在凤相府中都是鲜少看见的。
凤潇潇见状忙不迭地朝老夫人行了个礼道:“祖母好!”
旁边的丫头、下人见状纷纷也跟着行了礼问好道:“老夫人好。”
凤依依因为被刚才凤相的话弄得有些气急败坏,忘了行礼。
还是何氏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才让她回过神来。
“祖母好!”
凤依依恍然大悟般朝着已经从她面前走过去的老夫人这才补了一个礼道。
老夫人因由着已经得知了轻薄凤潇潇的人正是何氏家的表亲心中便很是不满。
她在柳氏的搀扶下踱步过来,从何氏、凤依依两母女面前走过的时候很是嫌弃地扫了一眼。
“咳咳!”
老夫人先是清了清嗓子轻咳了几声后才看着凤相嘱咐道:“日后还是尽量与何家的人少些人情往来才是。”
凤相看见老夫人忙不低地行了个礼,他垂下头沉着嗓子应了一声道:“母亲所言极是,儿子定当遵循母亲今日教诲。”
语毕,老夫人听了自是心中很是欣慰,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后才继而开口接着道:“自打那尚玉蝶说避难来到我们凤家以后,这凤府上上下下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儿!”
说着她转头看向了何氏和凤依依母女。
柳氏搀扶着老夫人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转身看向了何氏。
提到了尚玉蝶不由得让何氏和凤依依的心里咯噔一下。
尚玉蝶来到凤家第一天就害了凤潇潇身边的丫鬟,这很难不引起凤潇潇的烦厌。
再加上凤潇潇说她会影响凤相的运势,这对凤相来说无疑犯了他的大忌。
一下子搞得老夫人和凤相也觉得她是个不祥之人,只会给凤家带来晦气随即就没多留直接赶了出去。
眼下老夫人再次提及尚玉蝶这个人矛头所指所向,各个心里明镜儿似的。
凤潇潇站在一旁只好生听着。
“那个尚玉蝶来了之后,凤家一直不断地出现各种波折,大多数还都与何家有关!”
老夫人一双杏目圆睁瞪着何氏和凤依依恶狠狠地高声喝道,最后一句话更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从嘴里吐出来。
她的话音落下,凤相旋即倏然抬眸看向了何氏和凤依依。
不明觉厉,他拧着眉,一双眸子里也无不透露着精明的算计。
方才老夫人的一番言辞虽然犀利却句句诛心正中下怀一般说对了他的心事。
凤相觉得老夫人所说的话很有道理,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可不就是悉数都与何家有着千丝万缕扯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这不速之客,多事之秋!
“母亲所言极是。”凤相站在老夫人的身边附和了一句后随即转身看向了何氏和凤依依。
“来人啊!”
凤相看着凤依依高声喝了一句。
“小的在。”旁边候着的几个下人听见他的声音后立即应声而起站出来异口同声地回道。
“将凤依依带回去关在院子里,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半步!”
凤相发落了凤依依后继而转头看向了何氏沉着一张脸冷冷地警告道:“何氏,你以后最好给本相少掺和何家的事情!本相可不是那起子为非作歹不要脸面的家族之辈。”
“是,是是,妾身定当谨记在心,再也不与何家的人来往,也不再掺和何家的大小事!”
何氏听到后点头如捣蒜一般连连答应道。
她垂着头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老夫人和柳氏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道:“哼,你给我等着!”
老夫人和凤潇潇这次不知道是预谋好的还是不约而同的,总之合起伙来摆了她一道。
何氏心里恨得牙根都痒痒的,自然是不会轻易地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