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落座,凤潇潇就听到那边说什么。
“什么嘛!这里的菜那么难吃,全是青菜豆腐的!”凤依依看着一桌子烂菜,脸色发青。
其实说到底,她最恨的还是凤潇潇。
那个法善大师,那么有名的大师,凭什么就跟凤潇潇一人单独讲话!也不知道讲了什么,让凤潇潇出了风头!
此时,她怨恨至极的凤潇潇已经用过餐点,准备动身。
她冲其中一名小和尚微微欠身,低声道,“叨扰寺中清修,我等实在有些抱歉,今日我们会动身,多谢小僧照料。”
小和尚双手合十,也向凤潇潇行礼,“无碍,施主与法善大师有善缘,无需客气。”
“好,那我走之前,去找法善大师道谢告个别吧。”
凤潇潇话音一落,寺里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钟声。
如哀嚎一般,铛──铛──得叫着。
随着钟声响起,庙外的脚步仓促起来,寺中清修的僧人从未如此急促。
而凤潇潇面前的小和尚,突然露出极其复杂的面容。
“怎么了?”
小和尚的双眼沉浸地闭上,手中的佛珠剧烈转动起来,低声道,“法善大师……圆寂了!”
“什么?”
“这……”
凤依依看着周围的人不安起来,目光恶劣地瞪向凤潇潇,心中腹诽,还不是凤潇潇这个丧门星!
那个什么法善大师,也就见过凤潇潇一次,人就圆寂了。
还不都是她害得!
凤潇潇目光微凛,往法善大师的房间奔去。而在房间外,已经被另一僧人拦住。
法善大师的房间内全是木鱼敲击与念经的庄重声音,凤潇潇止住步伐,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师兄因为时辰已到,因而才会圆寂,与施主无关,施主自有自己该做之事,既已得知善缘,日后便往施主所想的方向去做便是。”
那大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凤潇潇自然不会再执意打扰。
法善大师的房间里全是念经与木鱼的声音,应当是在为他超度。
“既如此,那我等便告辞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凤潇潇一行人离开寺庙,回头便往下山的路上走。柳氏跟在凤潇潇的身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想说话却又不敢说。
凤潇潇看在眼里,便出口问道,“怎么了?”
柳氏自是知道凤潇潇已经猜测出几分自己想问的话,毕竟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毫不知情。现在问出口,必然是许她问出口。
柳氏便直言问道,“那个法善大师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我收拾行囊的时候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那法善大师,是因为泄露天机而死的!”
凤潇潇正欲开口,却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靠近了一些。
想来应该是凤相在偷听自己说话。
这也无可厚非,那法善大师在寺中威望如此之高,却只单独见了凤潇潇一人,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今日一早法善大师又在寺中圆寂,寺中人人自危,有人传言法善大师圆寂只因泄露天机。
如此一来,他与凤潇潇所说的话,便更成了众人心中的疑团。别说是凤相了,随行的人哪个不好奇此事的?
凤潇潇轻笑,话锋陡然一转,“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大师见我命格清奇罢了。”
“怎么个清奇法?”
凤潇潇故作神秘地在柳氏身边耳语,却用一种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他说我天生有贵人命,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而且啊……”
凤潇潇余光偷偷瞄着凤相,果然见到他被吊足了胃口。此时,她才耸了耸肩,施施然道,“而且,我这种命格的人,可以提携别人呢。”
柳氏暗自高兴,“潇潇,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法善大师就和我说了这些。”
柳氏倒是真的为凤潇潇高兴,她知道,凤潇潇所说的是事实。她要不是这种命格,怎么能提携自己?
而此时,柳氏已经料定了自己跟着凤潇潇便是明智之举,心里不由地高兴了许多。
“那法善大师可是个能人,他说你贵不可言,你必贵不可言。”
凤潇潇笑了笑,低声羞怯道,“是吗?那可就太好了……”
当然是好!
她这不过是随口胡诌的话,却无人不信。不过那个法善大师倒的确是有真材实料的,单凭他与自己说的话,凤潇潇便断定他的确不是那种普普通通招摇撞骗的僧人。
只是,她这一通胡诌,果然引得某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凤相上来殷切道,“潇潇,你肚子饿不饿?”
凤潇潇心里冷笑,表面却倒是装模作样地回了一句,“爹爹,女儿刚刚在那寺庙里吃过了。”
“那寺庙里的粗茶淡饭怎么能给你吃?爹手里还留了点点心,你若是嘴馋,就拿两块去吧。”
凤潇潇点头答应,“好,谢谢爹爹。”
凤相见自家女儿如此乖巧,又想着她可是被法善大师钦点的贵人,不禁越看越满意。心里头对这个女儿多了点好感,差点连凤依依是谁都要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爹爹,女儿就不客气了!”
凤潇潇拿了两块点心,毫无顾忌地就吃了起来,却不知,她这一吃,倒是把身后凤依依给馋住了。
她在那个破寺庙里吃了两天的粗茶淡饭,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而凤相手里的点心,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点心!
那可是贡品!是之前皇家给凤相的赏赐!
这年头基本都看不到什么桂花,偏偏这桂花酥做得味道可口,香甜至极。就连凤相这种不喜吃点心甜食的人都留了几块在身上,这桂花酥的包装方便携带,也不容易腐烂,因此极富盛名。
可恶……
她想吃都吃不到的东西,怎么又被送到了凤潇潇的嘴里!
还有刚刚自己父亲的态度……
想着想着,凤依依越发气愤起来。
要是凤潇潇能马上去死就好了!
凤潇潇走在前面,冷不防感觉背后发凉,似乎有人投来一股怨毒。
不用想也该知道是谁,她笑了笑,压根就没把那凤依依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