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和秦家的事,已成过去,咱暂且不表。话说那天晚上下了金鸡山后,我和刘半仙是感慨良多。我是感慨他们为了一处风水宝地,竟然落了如此下场,而刘半仙则感叹这次好不容易就要到嘴的八十万,就这么给打水漂了。
在城里住了一晚,次日一早,刘半仙就要回去了,问我随不随他一起走。说实话,我确实是打算和他一起混,一块寻找龙泉村,但是因为如今闹出了杨九后情,我很想回家去找爷爷,看看他回没回家,我想把杨九的事情告诉给爷爷,好让他不再自责。
当下,我就对刘半仙说,我有点事想先回趟家,等过些天就去找他。刘半仙没有说什么,他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有地址,说到时候让我去找他,一起去寻找龙泉村。
我点点头,接过名片。分别之时,刘半仙告诉我,说那太岁是凶神,要我最好别再带在身上了,让我把它找处地方埋掉。
我心想,这玩意得放哪去埋呀,无论将它埋在哪里,始终是个祸害,我这么做这无疑是等于害人啊。
也许有人就会问了,把太岁埋了,怎么就叫害人呢?
大家或许不知道,常言说的好,太岁当头坐,无喜恐有祸,刑冲破害鬼推磨,头破血流难躲过。我如果把太岁埋在了地下,万一哪个倒霉鬼跑埋有太岁的地方去了,可不就得倒太霉了么?而且,更严重者,万一人家不知道那儿埋了太岁,跑去动土修路建房就更惨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人可不就死定了么?
总之一句话,谁要是敢打搅了它的平静,谁就得大祸临头。你说,我这能把它随便一埋,置之不理了么?
刘半仙看出了我的心事,就笑我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我问他是不是有主意?他说,你把它埋在庙门不就可以了么?
我一听,对啊,用佛宇寺庙来镇它的煞,它总不可能再祸害人了。
当下,我就打定了主意,先把这个太岁送到庙门处理掉,然后就去找刘半仙,一起寻找龙泉村。
做好了约定,我们就暂时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两天之后,我回到了老家---张家村。
自从三年前与爷爷一别,各奔东西,我就再没有回来过了,虽然时隔三年,但是张家村却没有任何变化,这就是大山中的农村,不管外面如何的变化,这山窝窝里却是十数年都不会有变化,外面的世界,就好像与这个村子无关似的。
回到老屋,只见门前杂草丛生,一副荒废之象。老屋大门紧闭,蜘蛛网在门梁上织得到处都是,屋顶上的瓦片也落满在地上,使得地上满是碎瓦。看到这般荒废景象,我心里很是失落,很显然,这两三年爷爷并没有回过老家,要不然这老屋也不至于如此残破了。
我失落的叹了口气,心里想道,爷爷,你老人家到底去哪了啊,为什么三年了还不回来?
我进了屋,用了一天的时候将房屋清扫了一遍,然后就出门去找村里人打听,村里人一眼认出是我,纷纷问我这些年去哪了,说怎么你们爷孙俩都没回过家,还以为你们爷孙俩不回来了呢。
我对他们说,这是我老家,怎么可能不回来呢。不过,从他们口中我也听出来了,爷爷确实从没有回来过。
后来,我又问了一些村民,他们也说爷爷这三年没有回过家。
就这样,带着失望和迷茫,我回了老屋,一个人住了一晚。次日,我就带着太岁去观音庙里。
说起这观音庙,也算是有些历史了,历经百年,风雨变换,几番被摧毁,后来又重建起来,在当地的名声不错,香火很好,听说比较灵验。
就是这庙距离张家村有点远,十几里地,中间大多还是山路,不太好走。
出门之后,沿着大路不紧不慢地走着,大热天的,日头上来,晒得浑身流油,实在是有些难熬,心里就有些松动,琢磨着要是给我一辆摩托车也好啊。
说来也凑巧,我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就在我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就见到同村的张顺骑着摩托车过来了。
我拦住张顺,问他能不能带我一程。张顺问我去哪里,我说去观音庙,张顺说咱正好顺路,就让我上车,带着我往前走。
这么一来,速度就快多了,没多久来到一条小河边,河上有一座小桥,我老远就看到桥头坐着一个人,待到近处,才发现是个穿着连衣裙的姑娘。
姑娘长得很好看,柔柔弱弱的样子,目测能有十五六岁,微微侧着头,皱着眉,坐在桥墩上,似乎在想心事,看得人好不怜惜。只是离得近了,我却皱起了眉头,只见那姑娘竟然浑身湿淋淋的,在她坐的脚下流着一摊的水。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掉水里去刚爬起来的?
我忙打开天眼看了一下对方的气,这一看不得了,这姑娘竟然是个鬼,全是阴气。而且见她全身湿淋淋的,脚下流着一滩的水,就像是刚从水里涝出来似的,显然是一个水鬼。
我没想到张顺一个寻常人,竟然也看到那姑娘了,心里喜欢,不知不觉盯着一直看,就忘了操控车子的方向,车头对着那姑娘就撞了过去。
姑娘听到车子声响,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躲闪,不想一脚踩空,“啊呀”一声叫,一下掉河里去了。
当然,这也幸亏我心里早有警惕,就在车子冲向那姑娘的时候,我提前跳下了车,在张顺快要掉下河里的时候,一把将张顺给拉住了,要不然他就掉河里被那女鬼给拖去了。
“救命,救命啊,我不会水——”
姑娘在河里挣扎着翻腾了两下,沉到水底去了。
这个突变把张顺都吓了一跳,张顺把衣服一扒,就要跳下去救人。
我一看,这明显是那水鬼见我们没有下河,这是故意在演戏啊,于是一把拉住张顺,说道:“别下去,有古怪。”
“什么古怪?救人要紧!是个姑娘呢!”张顺急得不得了,他今年二十来岁了,还没成家,对那姑娘很上心。
见到张顺这么着急,孟小古就耐心问他道:“这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都是荒山野岭,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个姑娘坐在这里?你不觉得奇怪?”
张顺一点也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就说人家可能正好路过这里,走累了,就坐下歇歇。万一真死了人,有人报案追查起来,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见张顺不听劝,于是我就对他说,那个姑娘明显就是一个落水鬼,你要真下去救她,你就死定了。
张顺一听,吓了一跳,因为他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惊恐的问我是不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看四周,就对张顺说你别急,这事交给我了,我来破解,你退到桥后看着就行了。
张顺退开之后,我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杂树林,就跑过去找到一株桃树,从东南侧折下一根枝条来,又从衣兜里取出红头绳,做了一把简易的弓箭。
弓箭做好,又折了几根细直的桃树枝当箭。
回到桥边,我手握弓箭,下到河边,测算一下方位,锁定了桥底下的一块水面,就把包里的太岁取了出来,放到了桥底的泥地上。
东西放好,退后几步,弓腰搭箭,瞄准水面,耐心等待了起来。
张顺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不过他知道我从小跟着爷爷学本事,手里有真功夫,这会子应该在想办法探明究竟。他心里好奇,就也悄悄地靠了上去,站在我旁边,跟着一起看着前边的水面。
等了没多久,就见到水面突然泛起一个浪花,似乎底下有个头比较大的东西。
张顺见状,满心紧张,紧盯着水面不敢说话。
浪花翻涌了一会儿,底下有东西浮了上来,透过水面,隐约看到是一条米把长的大青鱼。
青鱼两眼猩红,露头之后,看清楚了摆在岸边的白虎衔尸镇,大尾巴一晃荡,往前一蹿,伸头就想去咬那太岁。
“嗖——”
正在这时,一声轻响,我一箭射出,正中青鱼的脑门,只听“嗤”一声响,那一点都不尖锐,力道也十分有限的桃木箭矢竟是直接刺穿了青鱼坚硬的脑门,没入了三寸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