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这么说,但白苏感觉到他的手指有松开的迹象,趁他不备之际,一个翻身将他推开,在他眼神暗下来之前直接拉过他的衣领,狠狠的堵住他的唇。
她此时此刻急需发泄,发泄傅沥行对她的不辞而别,发泄他的心狠,发泄她在船上收到的屈辱,委屈,愤怒,思念…
却是她的唇才刚碰上傅沥行的,他的大掌往上,紧紧的扣住她的后脑勺,朝着她嫣红的唇咬了一下。
刺激的痛迫使她不得不松开他,也忽视了男人轻碾了一下她的下唇。
她的眼角含泪,委屈的盯着他,“你属狗?”
他直接将她推开,好似没了力气靠在床头上,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因为刚才白苏野蛮的动作此时歪歪的挂着,他单手摘掉眼镜,随意丢在地上。
啪嗒一声,惊得白苏身子一个瑟缩。
她看着白苏,眸色暗得惊人,表情比起刚才还要严肃冷漠。
“白苏,你今年几岁?”
他忽然开口问她。
白苏不答。
“你父亲为了找你已经进了医院。”
白苏低头咬着下唇,在听见傅沥行的话猛地抬起头,瞪圆的双眼里瞬间蓄满泪水,“我爸…”
“还好只是血压升高,现在已经无碍了。你现在还觉得自己的一腔孤勇可歌可泣吗?”他冷漠的继续开口。
白苏鼻腔酸疼,眼泪止不住。
她望着傅沥行,在听到他带着嘲讽的字眼挖苦她,她承认,心是很疼的。
“可歌可泣?”她忽然笑了出来,用手背擦去眼泪,撇开头不看他。
她望着被丢在地上的金丝边眼镜,镜面反射出的淡淡绿色的光芒像被晕开了五光十色,不同于她现在灰色的心情。
“原来在你眼里,我的感情只是自我感动的一场戏。”
想到海上漂泊煎熬差点就被人玷污,她就觉得一阵心绞痛。
其实的确与他不关,所有的都是她心甘情愿,的确像是一场自我感动的戏,因为只有对方做出回应才是圆满的,而她,只是一场独角戏。
“难道不是吗?”傅沥行愈发的冷漠,眼神盯着白苏的脸,像一根根淬的针。
白苏哈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他,“那之前在傅家的早晨,你为什么吻我?”
傅沥行迎上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淡淡的勾了一下唇:“一个吻算什么,尤其是那个时间。”
白苏嘴角一紧,眉头皱了起来。
尤其是那个时间。
男人的意志力最薄弱的时间段吗?
白苏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像一道送上门的可口饭菜,傅沥行没尝过,自然新鲜。
是啊,她都快忘了,他是有很多红颜的傅先生。
气氛好像陷入了僵局之中,忽然门外有人敲了三下门,易山进来。
“傅先生,二少爷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不过,还没醒,医生建议二少爷脸部烧伤部位的手术可以同步进行,问问您的意见。”
傅沥行将视线从白苏惨白的脸上移开,眼底的暗色并没有因为易山的进来而退去,反而越发的深刻。
易山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惊肉跳,又不敢低头,只好硬着头皮。
他嗯了一声之后,易山立马退了出去。
白苏并没有仔细听易山说了什么,只听他说什么二少爷,是傅家的那位二少爷?
她不认识傅家二少爷,只是听过傅家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易山出去后好一会儿,房间内都还保持着安静的氛围。
白苏被傅沥行甩上床,坐起来之后直接跪坐在大床的中间,和傅沥行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傅沥行,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傅沥行淡淡扫了一眼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有闪动的泪花,也有几分隐忍的情绪。
如果傅沥行肯定回答,她的眼泪毫不迟疑的会掉落。
但白苏没有等到傅沥行的回答,她自嘲的一笑,“我真的很喜欢自讨没趣呢。”
她吸了吸鼻子,撇开头望着窗外,窗户也不是傅家的雕花窗棂,而是一大扇的落地窗,能清楚的看到外面正在下雪。
她忽然想起来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今晚是平安夜。
她望着外面的雪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房间外传来敲门声,傅沥行看着白苏,低沉道:“进来。”
外面的人开门进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道白苏有些熟悉的声音。
“沥行,外面下大雪了…”
姜璐的声音一顿,在看到坐在床上的白苏时微微一愣,随即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白苏,你怎么…”
刚才看雪花出神的白苏在听到姜璐的声音时,一股寒意夹着怒火从心底窜了上来,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她突然跳下床,冲到姜璐面前,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为什么杀我哥哥?!”
第216章 有关系的人才可以吃醋
有关系的人才可以吃醋
姜璐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傅沥行的房间里见到白苏。
要知道,傅沥行已经没收了白苏的护照,北安城没有人敢给她补办护照。
她会出现在西雅图,完全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白苏冲向她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苏打了一巴掌。
别看白苏看上去纤瘦羸弱,可这一巴掌着实下了狠手,姜璐没站稳,就直接被扇倒在地上,脑袋撞到墙壁,疼得她五官扭曲。
抬头,她一手扶额,一手撑在地上慢慢站起来,冷冰冰的瞪着白苏,“为什么杀他?不杀他,难道等着他杀沥行吗?”
姜璐勾着红唇,眼神却是冷到了极致,她一步步靠近白苏,她和白苏身高相当,这是因为穿了高跟鞋,比白苏高了一些,睨着她。
“你知不知道当初白敬然只要不失手,沥行就会命丧当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沥行吗,你就是这么喜欢的?求他放过想要杀他的人?”
“他是我哥!”白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所以沥行才…”
“姜璐,你出去!”出声的是傅沥行。
他眸色淡淡的扫了姜璐一眼,姜璐还想再说什么,可傅沥行的眼神已经暗下来,她再说,只会惹恼他,他现在的情况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她应该要谢天谢地了。
也是上天注定的吧。
傅沥行并不想让白苏看到他虚弱的一面,原本昏迷了一周的人,在五天前就醒了过来,只是醒来之后整天不知道在忙什么,连她想要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平时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易山也都频繁外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经常一出去就是大半天。
现在想来,恐怕是与白苏有关。
虽然不知道白苏是通过什么法子来到西雅图的,但是看她有点面黄肌瘦的模样,也不难猜出,一定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手段。
在接收到傅沥行警告的眼神,她不得不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却是她的脚步刚刚一动,原本因为听了她的话而愣住的白苏忽然抬手,冰凉的枪口直接抵在她的脑袋上…
白苏冷漠的语调一字一句的说:“你在美国时间长了,可能忘记祖宗说过的话了,杀人偿命,听过吗?”
一路漂洋过海,想要找到姜璐的决心并没有盖过想要见到傅沥行的念头。
她想傅沥行,想到发疯发狂,才在这新年之际,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太通的地方,在海上吃过的所有的苦在见到傅沥行的瞬间,就什么都值得了。
她几乎都快忘了,忘了要找姜璐报仇的念头。
可只要一见到姜璐,脑海里又浮现出哥哥死在自己怀里的一幕。
家里什么都没变,可唯独少了哥哥的气息,饭菜还是她喜欢的,却都不是哥哥做的,夜里没人陪她说话,因为哥哥不在了。
她每每想到这些,就心如刀绞。
抵在姜璐脑门上的是一把金色的小型手枪,那是傅沥行的手枪。
在国内的时候傅沥行并不佩戴在身上,但到了西雅图,在他身边能保护他的人有限,尤其是他这种中国的企业家在美国,并不那么安全,所以这把枪,他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方才抽屉是打开的,白苏拿枪的动作很快,但也快不过傅沥行的眼睛。
他此时此刻就站在白苏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颤抖的纤瘦身子覆盖着,温热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
他低沉道:“把枪放下。”
傅沥行命令人的语气并不那么冰冷,相反,他低低沉沉的嗓音悦耳撩人,要是平时,把那四个字换做其他的,白苏一定会被撩得耳根子发软。
可是现在,白苏只觉得心尖一紧,随之而来的是细密的疼痛,在蔓延,肆无忌惮。
她头也不回,眼神盯着姜璐,“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到连她杀了人,你都要包庇她、护着她?”
那晚傅沥行的确开枪了,但那一枪打中的不是白敬然,而是在林子里正准备冲着白敬然开腔的姜璐的人。
姜璐的那一枪紧随傅沥行之后,直接打中白敬然的要害。
那晚是雨天,光线昏暗,再加上白苏神经高度紧张,很多细节她都没有关注到,以至于,将杀死白敬然的人认定为傅沥行,然而傅沥行在面对她的质问的时候并没有否认。
他,在包庇姜璐!
一定是担心她找姜璐报仇,所以才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保护她。
是啊,姜璐是他的前妻,和他是青梅竹马,他们的感情无论如何都比她这个被傅沥行厌烦的可怜的跟屁虫不能比的。
她当初又是凭什么会觉得傅沥行会答应放过哥哥的?
“杀了就杀了,”傅沥行低垂着眼睛,看着白苏渐渐苍白的脸,不疾不徐的道,“你现在开枪能让白敬然活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