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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好的,只是长途飞机有些乏了。”
  白苏点点头,后退几步,往里看着主楼三楼的方向。
  主卧那间的窗户是关着的,她知道傅沥行这个时候应该咳疾又犯了,吹不得风。
  管家也没提醒她离开,就任由她站在原地朝着傅沥行的房间看了很久,久到有佣人出来问他晚饭该准备什么的时候,他才回头吩咐了几句,都是傅沥行喜欢吃的菜。
  吩咐完了之后,结果一回头,白苏就不见了。
  再抬头,只看见白苏落寞的背影已经走远了,她走得很慢,脚步拖得很长,却没再回头。
  管家叹了声气,转身走了进去。
  ******
  回到店里后,陆唯问白苏:“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伯父身体好些了吗?”
  陆唯不知白苏其实已经回来过一次,只当她是陪父亲刚从医院回来。
  白苏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嗯,好多了。”
  晚饭后,尹少城给陆唯打了个电话,陆唯就出去了。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陆唯回到店里,其实白苏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见到陆唯脸色不太好,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她揽过陆唯的肩膀,安慰她说:“尹少城他是个看得开的人,你不用自责难过。”
  陆唯点头,释然道:“我知道。”
  她和尹少城势必会走到这一步,离婚,才是解开两个人之间的枷锁最温和的方法。
  过了一会儿,白苏提议说:“我们去喝酒吧,傅沥行回来了。”
  陆唯一愣,才想起傅沥行就是那位傅先生,白苏的心上人。
  她看着白苏明明在笑,可那双眼睛被掩在眼睫下,晦暗不明,一眨眼,微红的眼眶有潮湿的痕迹。
  ******
  陆唯喝了一些酒之后起身去了卫生间。
  白苏一手拿着酒瓶,给自己倒了两杯,酒吧里音乐声人声嘈杂,那么多声音里,她偏偏能听见有人在说傅沥行的名字。
  “我听说傅沥行回北安城了。”
  “他还活着吗?我以为几年前他就死了,不是听说病得很严重吗,怎么还活着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见看到他的人,都觉得他的状态很差,估计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离死不远了…”
  “乓——”
  玻璃渣碎了一地的声音惊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酒吧的音乐声仿佛识趣的消失了。
  …
  陆唯从洗手间回来,一眼就看到白苏和人打了起来,她二话不说,连忙跑过去帮忙。
  “苏苏——”她连忙将白苏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但那些人没打算放过她!
  陆唯是练过的,但白苏没她那样的身手,吃了不少亏。
  那时候场面还是混乱的,酒吧的保安来来回回拉了几次,对方不肯收手,白苏更是不肯松手,直到人群里出现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将一个正要踹向白苏的男人给拽开。
  陆唯没看见那个人出手的动作,只是眼前一晃,他动作快准狠,明显是个练家子。
  其余的几个人也都被撂倒了。
  “你松手——”
  被保安拉开,白苏都不肯停收,拉扯间,当白苏看清那个强壮的男人的脸时,身子一僵,忽然松了手,跌倒,陷进卡座里。
  她波浪卷的长发有点凌乱,小臂,手背也有好几道划伤,连她精致漂亮的脸上都有一道血口子,她肌肤白皙细嫩,伤口显得很惊人。
  人群不知什么时候散开,陆唯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说什么傅先生来了。
  那是陆唯第一次见到傅沥行。
  她循着人群那边的动静看过去,两边的人迅速撤退,中间那人穿着月白色的衣服,在酒吧摇曳的灯光下神色不明,他握着拳低低咳了两声,撩起眼皮,眼神近乎漠然。
  她听白苏讲傅沥行过不了几年就四十了,却不想他这样年轻,这样…好看。
  也是了,傅远征都生了那样的皮囊,他的大哥又能差到哪里去。
  白苏在认出易山的时候,整个人就如遭电击,这会儿眼睁睁的看着傅沥行从人群之外走进来,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动也动不了。
  这里是乌烟瘴气的酒吧,傅沥行怎么可以来这里?
  她一动,不知道是准备逃走还是什么,可是傅沥行走了一步,已经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俯身,明明是体弱的人,手指却是温暖的,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的血口子上。
  她看见男人的眼底有惊人的暗色,淡如樱瓣的唇微微掀起:“挨打了?”
  仅仅只是三个字,白苏摇摇欲坠的心就抖了起来,疼得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撕裂了。
  她看着男人,喉头发硬说不出话来。
  第223章 再乱来就自己走回去
  再乱来就自己走回去
  一辆幻影停在私人医院的大门外。
  白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傅沥行带上车,当时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满心满眼的都是傅沥行。
  车门打开,傅沥行下车,他站在门边,好一会儿里面的人都没有动静。
  傅沥行也不急着催,低醇的嗓音不紧不慢,又仿佛说了一句很随意的话:“脸不要了?”
  果然,白苏一听,脸色变了变,还是下车了。
  给白苏上药的是个女医生,她一看到白苏精致的小脸上一道鲜红的血口子,惊呼道:“怎么伤成这样的啊?”
  白苏背对着门,一边忍着疼痛,一边说:“没看清,应该是玻璃吧。”
  医生啧啧两声,“这么漂亮的脸蛋,毁容了可怎么办?”
  白苏一抖,正在边缘清理血迹的棉签一下就戳到了伤口的中心,白苏疼得眼眶都红了。
  “很疼吗?”医生问。
  白苏摇头,“不怎么疼。”
  她只是心有点疼。
  想到在车上听见他压抑的咳嗽声,想到许久不见,以为都不会再见的人,刚刚就坐在她身边,白苏想哭,眼圈就更红了。
  医生连忙哄着她:“很快就好了,不会毁容的,放心吧。”
  “是吧?毁容我找你算账!”白苏故意凶道,撇开头,紧紧皱着眉,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上的晕湿收了回去。
  上完药后,医生就离开了。
  白苏坐在椅子上,余光能瞥见男人月白色的衣角。
  她的心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抖个不停。
  她下意识的伸手将背包的磁扣拉开,从里面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搭着腿,将烟盒凑近嘴边,用嘴唇含了一支出来,正当她按下打火机,火苗窜起的一瞬间,脑海忽然闪过什么,手一顿。
  还不等她将打火机收起,就听见易山制止她道:“白小姐,傅先生最近在咳嗽。”
  白苏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将打火机收了起来。
  咬着的那支烟被她一折两半,凑近鼻尖闻了闻,算是过了瘾,才抛进垃圾桶里。
  全程都被傅沥行看在眼里。
  傅沥行就这样,他不动声色,坐在那老僧入定一般,旁人都没他这么能沉得住气。
  白苏这会儿是顶心顶肺的疼,咬着牙:“你不是不见我吗?”
  “所以你就去喝酒了。”傅沥行是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逼得白苏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他就是这样,从来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就算,她的确因为他闭门不见而心情不好。
  可真的好久不见了。
  白苏抬着赤红的眼,仔仔细细的打量起面前的这个男人。
  简直和梦里的差不多,他清瘦了很多,但眉眼依旧,只不过梦里那双淌着星河的眸子,此时此刻却像淌着一条夏日沁凉的河,静谧的流淌,不动声色。
  白苏回过神来,易山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傅沥行依旧是淡淡的看着她。
  白苏直直的盯着他,恨不能就上去咬下他这张皮,看看他的内里到底是怎样的,是不是也和他正人君子的皮囊一样。
  “为什么打架?”终于,他开口。
  白苏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也没和人红过脸。是今天那些人倒霉踩了雷,可是她不觉得后悔,打了人,伤了自己,但是,却见到了他。
  “看他不爽就打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傅沥行一动,白苏的心抖得更厉害了,大脑还没发出指令,身体已经先行一步做出判断了,她站起来,忽然抱住他站起来的身子。
  傅沥行皱眉,“松开。”
  白苏不放。
  傅沥行比她高得多,他垂眸便可看见她领口里若隐若现的起伏,快速的起伏,也是快速的心跳。
  她十八岁的时候,闯进傅家,当时他轻笑的说了一句小丫头,你该叫我一声傅叔叔。
  “你才比我大十二岁,要当我白苏的叔叔,起码得大我二十。而且,我不是什么小丫头!”
  他原只是开句玩笑话,可从来就没想过她竟那样大胆,等他再抬眼,对面的人已经将裙子拉下来了。
  灯光下是一具玲珑的身子。
  虽然十八,但已经不是什么小姑娘的身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