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看着又涌进来一些病人,冲着富贵竖起了大拇指,脸上的笑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病人,大夫赶紧上前搀扶,唯独一个大夫没有动。
  沈大夫坐诊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如今这突然大批的病人,若不是病状对不上,他都以为这是闹瘟疫了!
  心中却是在盘算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昨天他翻了翻医术,恰巧看到这个病例,今儿个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病人。
  时间上,也太巧合了吧!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正忙活的掌柜,沈大夫心中有了一番度量。
  哪有这么多巧合啊,若是人为的呢?
  掌柜的正忙着搀扶病人呢,哪里注意到沈大夫看向自己的眼神。
  双眼都被金钱糊住了,看着这些病人就跟见着钱一样。
  可不就是么?这些病人一进他这个医馆,就得掏银子吧,这不妥妥的都是钱么?
  看着掌柜那贪婪的目光,沈大夫不动声色地移回视线,接着又投入了治疗之中。
  在掌柜的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病人的病例藏了起来。
  最终,左瑾瑜还是听牧疆的话,回了医馆,等着他的好消息。
  牧疆疼惜左瑾瑜,不想让她为了烦心事操劳,故而主动揽下了这差事。
  既然牛群已经去监视济世堂的人了,那他暂时可以对那边放心,便直奔县衙。
  后面的如何进行的,左瑾瑜不知道,可她知道,经过济世堂这作茧自缚,那医馆也算是完了。
  有些人就是不知足啊,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走在秋天的街巷里,嗖嗖的风总是也受不住这森寒,打着旋儿,从人们的衣领钻进去,寻求着温暖的庇护。
  左瑾瑜正往医馆走的脚步顿住,转了个方向,朝着家里的方向走。
  “夫人,您不回医馆了?”曲夜不解,这时候不应该回到医馆里看看病人,夫人这是……想歇息了?
  随即,曲夜又摇摇头,夫人就是个闲不住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回去休息呢!
  左瑾瑜只是摇摇头,至于答案嘛,到时候就知道了。
  曲夜没有得到左瑾瑜的回复,小嘴儿撅的都快能栓头牛了。
  可最终还是跟着左瑾瑜回了家,只见左瑾瑜好一通翻找,这才将压在衣柜最底下的兽皮给扯了出来。
  “夫人,可是受凉了?”曲夜还以为是因为天气变化,所以左瑾瑜着凉了,不然怎么这时候就把爷猎来的兽皮给翻找出来了。
  左瑾瑜笑着摇摇头,问曲夜:“曲夜,你觉得要是在镇上卖貂皮大衣可好?”
  曲夜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镇上虽然说得上繁华,可到底是比不过京城的。
  这里到了冬天,可没几个有比貂皮大衣还暖和的衣服了。
  刚想着开口跟左瑾瑜说些她知道的话,翕动了唇,却并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眼睛闪了闪,最终曲夜笑道:“夫人,您是已经有了打算?”
  她现在自己一个小丫鬟,不应该知道这么多的,所以,曲夜什么都没说。
  左瑾瑜只当没有看到曲夜的异常,接过她的话说着:“对,要是做的好,这又是一笔赚钱路呢!”
  她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毕竟钱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不是?
  曲夜眼中闪过一丝钦佩,原本以为那些就是夫人的全部了,可她不仅仅局限于此,她的眼界比寻常村妇不知高了几百倍。
  她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对着左瑾瑜道:“夫人,高,真高。”
  左瑾瑜淡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这些都只是她的一个想法罢了,等变成现实,还得一阵忙活呢!
  曲夜似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脸上一片愁容,“夫人,您这是不是太操劳了?爷又不是养不起你。”
  第二百六十一章 报官
  就算是三个左瑾瑜,牧疆也都养得起啊!
  可偏偏左瑾瑜是个闲不住的,非要找点儿事情做。
  曲夜左右也劝不下她,只好闷声闷气地说道:“夫人,那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叫我,我一定为夫人排忧解难!”
  说完,还拍了拍胸脯,生怕左瑾瑜把她忘在脑后。
  日头渐渐西斜,左瑾瑜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牧疆的身影,虽然心中是信得过他的,可若是出现个万一呢!
  一想到某种可能,左瑾瑜就坐不住了,撂下手中的稿纸,便打算出去看看。
  她今天下午那也没去,就在家里画画线稿,这做貂皮大衣可跟做寻常的衣服不一样,尺寸、针线可全都得拿捏好着。
  她这忙活了一下午,也只是出现了个雏形。
  至于曲夜,因为医馆的事儿也忙活坏了,加上这里也不用着她伺候,所以左瑾瑜就让她歇息去了。
  此时,她刚出了堂屋门,迎面就跟曲夜对上。
  曲夜才刚刚睡醒,美眸中还带着小迷糊,一见左瑾瑜突然出来了,赶紧上前,“夫人可是累了?”
  本来她是不困的,可左瑾瑜非要给她半天假,正好她也没事儿做,索性便回床上歇息了。
  这一歇就一发不可收,她一睡就睡到了现在。
  左瑾瑜摇摇头,道:“牧疆还没回来,正巧你出来了,咱们便一起去看看吧!”
  曲夜忙点头如捣蒜,眼中的欢喜却是怎么都掩不住的。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夫人呢,和爷的感情那么深,如今还有了身子,加上她又这么有经商头脑,以后就等着好日子了。
  一想到这里,曲夜的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位男子的容颜,她赶紧摇摇头,企图将脑海中的那男子的容颜挥开。
  怎么会突然想到他了?
  一定是最近她经常出现在自己跟前,一直在她周围刷存在感,她脑海中这才升起了他的容貌。
  一定是这样的。
  左瑾瑜回头看了曲夜一眼,见她脸上尽是迷茫,可眼中却坚定地否认某种想法。
  “曲夜,你可是有喜欢的人了?”这话一说出口,左瑾瑜眼见着曲夜的脸立即烧红一片。
  “夫人,您就别逗我了,咱们不是去看看爷到哪了嘛,快走吧!”曲夜这转移话题实在太过僵硬,让左瑾瑜又好一顿笑。
  这小丫头心里憋不住事儿,稍微想一想就能猜出她的心思。
  只是,两人还没有跨出大门,迎面便跟刚回来的牧疆对上了。
  “爷,夫人刚说要去看看您呢,没想到您就回来了。”曲夜一见着牧疆,赶紧开口,生怕左瑾瑜又提跟她说亲的事。
  牧疆挑了挑眉,眼中不自觉带出了一丝温柔。
  “走,回屋说去。”牧疆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左瑾瑜的身上。
  如今天儿是越来越凉了,尤其是傍晚,冷风吹的人都快站不住了。
  只是刚出来吹一会儿风,左瑾瑜就觉得有些凉意了,这会儿见牧疆将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她也没有拒绝。
  三人很快回了屋,寒风被隔绝在门外,这才好受了些。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感觉身上又恢复了暖意,左瑾瑜将外袍褪下,这才跟牧疆打听情况。
  牧疆接过她褪下的外袍,挂在了一旁,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这才开口:“丫头,一切如你所料,不过好在都顺利解决了。”牧疆给了左瑾瑜一个安慰的笑容。
  左瑾瑜顺手给牧疆倒了一杯茶,歪着头,听牧疆将之后发生的事情。
  牧疆被左瑾瑜这可爱的小动作给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发,指尖柔顺的触感让他心神一悸,很快便缩回了手。
  见左瑾瑜乖乖地等着自己开口,牧疆唇角不自觉上扬,略带男性独特的沙哑嗓音,道:“我与你慢慢道来……”
  牧疆今天可没闲着,自从和左瑾瑜分开之后,便杀到了县衙。
  县令正闲适地品茶呢,一个彪形壮汉就怼到了他面前,吓得他差点儿把茶杯给打了。
  这可是上好的景德镇出品的瓷器,要是真的打碎了,可得他一阵肉疼的。
  正想着开口怒斥是哪个不长眼的假货,冲撞了县令还不认错,一抬头便看到了那直挺挺站着的牧疆。
  下意识的,县令正了正衣冠,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可身高的差距让他又重新坐了下来,对着牧疆摆摆手,道:“你也坐。”
  没动粗,就证明这事儿好商量。
  “城南大片百姓中毒,这事儿,县令您可知道?”牧疆目光冷厉,看得县令心里毛毛的。
  下意识地就想回绝,可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他询问,“这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牧疆冷哼一声,让县令下意识地就害怕,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有人投毒!”牧疆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县令稳了稳身子,这才没有从木椅上摔下来。
  这事出在他的地盘上,身为县令,他就不得不管了。
  于是,堂堂一县令,就这么被牧疆几句话给唬住了,还是乖乖地不敢反抗的那种。
  等到了济世堂门口,县令发现牛群早就守在济世堂门口了,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合着他过来一趟,只需要人证物证对一下就完事儿了?
  县令一拍大腿,这个容易。
  可是……当他瞥见掌柜的想跑路,还有那个一闪而过的女子的身影时,他的目光一凛。
  刚才,那女子的轻纱一闪而过,他压根没有看到哪人的长相,可是他能看到那人的身材啊!
  这……这不是他的二夫人吗?
  一回头见刚才还准备逃跑的济世堂掌柜,已经被几个捕快按倒在地,他挥了挥手,脸色却是更加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