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吕西安拍着大腿直呼,“怎么会有唱歌这么好听的人呢?你们说是不是?就连那边的招待小姐都忍不住露出仰慕的目光!”
他看向阳台之外的过道,一个旅社的女招待正匆匆走过,听到他自我感觉良好的话,忍不住噗嗤的一声笑出来,但立即又慌张地捂住嘴,逃离般地快步离开。
“你吓到别人了。”尼尔将风笛装回皮囊,走过去递给吕西安。
“哪有?那位小姐一定是在我英俊的面庞和美妙的歌声中陶醉,发现我正在看她之后而感到害羞了。”吕西安接过风笛,同时嘴里反驳着,“安德,你说是不是?”
刺客给了他一个白眼,拿起茶杯自顾自地喝起来。
“哇哇哇!你们这些家伙,就是这样对待一位忠实的朋友的吗?”吕西安状似悲愤,“仁慈的自然啊,请降下一道雷电劈在这些家伙的头顶吧!”
然而天空中阳光灿烂,并没有降下什么雷电。所有人又都笑起来,阳台上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呵呵呵!夏普先生的歌喉让我不禁想起了菲耶索剧院里的歌唱家本杰明·斯林瑟斯先生,同样是善用技法来调整音调和音色,虽然在一些基础方面尚有些许欠缺,但瑕不掩瑜,夏普先生在歌唱上的天赋无可否认。”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杜尚伯爵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貌似真诚地夸赞着。
“听听!凯里兹阁下到底是从大城市里出来的,就是眼光独到,与你们这些人的格局都不一样!”游侠听到赞赏,顿时一阵激动,心花怒放地开始与化名凯里兹的杜尚伯爵相互夸赞起来,但在娜塔莉看来,他们两人交流的内容简直就是在毫无意义的相互吹嘘。
但这样……也还不错。
她不再去特意倾听几人的交流,而是在灿烂的晴日里尽情的舒展、活动身体。
楼下有一队驮兽正拉着货车驶过,挂在它们脖颈上的铃铛随着货车的前进而发出一连串的叮叮当当地清响,如小溪里的流水欢快地敲打着岩石。
好安静啊!真的好安静。
娜塔莉突然有种懒洋洋的想法,不再踏上旅程,不再去顾及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人或事,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朋友们在周围打趣聊天,树林在风中沙沙作响,驮兽的铃铛唱出清澈入耳的歌……
这时,有谁敲了敲身边的栏杆。娜塔莉睁开眼睛,看到了尼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得重新启程。”
明天?好吧!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时间是不会停下脚步的,它无穷无尽,就如路面行驶的货车,拖载着历史与文明向未来的方向前进,但它的动力无穷无尽,它的齿轮永恒运转,不管谁停下脚步,它都不会留在原地稍加等待。
反正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娜塔莉自觉身体已经完全没有大碍。
“……刚才那一曲怎么样?”尼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娜塔莉转过头,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挂着殷切地期盼。
哈哈!她心里不由得一乐。原来尼尔还有这样的一面。
“佩特农的‘秋日私语’,我改了一部分,让它带上了些许愁绪的情感。”尼尔进一步解释着。
尽管娜塔莉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以及他的乐曲,也不是太能理解音乐之中所蕴含的情感,但她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但仿佛又不能说出口,她知道谎言是注定无法瞒过他的眼睛的,此时应当诚实。
故斟酌片刻后,娜塔莉只是说了一句:“很美妙,但我听不到其中的蕴意。”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