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局连败,胜负已分。
杜尚公爵扬起手臂:“罗伯特将军获胜!这是将军今天获得的第六场连胜!”
观众们再一次地欢呼起来,比之前都更为激烈。
面对着兴高采烈的人群,娜塔莉心中却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立与失落感,并非是对于失败的怨念,而是一种理念与现状格格不入所形成的落差。
之前,她还对这种所谓的剑术对决抱有一丝幻想,但在亲身体验过一回之后,她算是明白了,此类剑术对决根本就不是一场考验双方真实实力和作战水平高低的战士与战士之间的自由对决,反而更像是一种取悦观众的演出节目,对决的双方都成了舞台上的演员。
通过各个方面的规则的束缚,给真正在一场场战斗中磨砺出来的战士全身上下都套上了枷锁,完全无法发挥出真实的水准。
而充分的借助和利用规则的人反而如鱼得水,为了获胜,不去把目光和精力放到提升自己的水平上,反而花费大量时间用于研究规则以及如何利用规则创造对自己有利的局面,那岂不是将这场“剑术对决”完全变成了关于规则的熟悉与研究水平层面的比试?谁对规则研究的更多,更深入,谁就能轻而易举地获胜,打败那些在剑术上真正有实力和造诣的对手。
……我的剑和剑术并不是用于这个上面的。娜塔莉在心里默默地思考着。
……真是个错误!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与这样的一群人共同参与一场毫无意义的演出。
这样的剑术对决完全脱离实际,非但不存在任何实用性与参考价值,甚至还会改变一个人、一位真正的战士的心态,说到底,只不过是一种借着剑术之名的规则方面的游戏罢了,除了取悦观众之外,没有任何存在价值。
娜塔莉没有理会众人的欢呼,也没有和刚才的对手多加交流,甚至没有去观察萨诺瑞尔和弗兰克等人的反应,只是转过身,捂住受伤的手臂,独自朝亮着光的室内孤零零地走去。
不同于观众们的兴奋,对决双方的情绪都非常低落,娜塔莉默默独离,作为胜者的罗伯特将军也似乎并不怎么高兴,他提着自己的佩剑,望着娜塔莉离去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当她刚刚步入之前的室内,有个人就从身后亦步亦趋地跟过来。
是萨诺瑞尔,两人又一同坐回之前的角落。
“把这个喝了!”他将一瓶镇痛药剂放到桌上,“会让你好受一点。”
“我已经叫了宫廷牧师,大概十分钟之后过来。”
娜塔莉点了点头,一只手拔出瓶塞,就仰头把药剂对着嘴里灌去。
这个过程中,坐在对面的萨诺瑞尔轻轻叹了口气,灯光照射在他脸上,承托出鲜明的轮廓。
“唉……你太过认真了,其实没必要这么拼,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
“……不,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然就不像我认识的你了。”萨诺瑞尔立即又反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忍不住轻笑起来。
放下空了的药剂瓶,娜塔莉碰了碰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的手臂,垂着头没有回答。
她在考虑该怎么向萨诺瑞尔表达出自己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