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能巧成这样?那个姜晓菱随便寄过来一点什么东西,都正好是这边缺少的?
邵洋的脑子里一阵嘤嘤嗡嗡,越想越乱,一时间自己都闹不清楚在想些什么了。
而这时,在确定那份报纸正好是自己所缺的之后,杨燕收的眼睛都要笑没了。
他激动的用手抚摸着那份报纸,邵洋觉得,他当初摸他刚出生小孙子的脸蛋儿时都没有现在这么充满爱!
“邵洋,这报纸你从哪儿弄的,出售吗?”杨燕收终于平静了下来,开口问道。
邵洋挠了挠头:“卖……吧?”
“什么叫买吧?到底是卖还是不卖?”杨燕收有点着急的问道。
“就……应该是要卖的。哎呀,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还是那个朋友,之前委托咱们卖邮票的朋友。她寄了这张报纸给我,让我找人鉴定一下。我这不就跟您拿过来了吗?她既然找人鉴定,那应该就是要卖了。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邵洋实在是自己也闹不清楚,干脆一五一十的都交待了出来。
听他这么说,杨燕收沉吟了一下。
然后开口说道:“这事儿我也不瞒你,没有瞒你的必要。
这张报纸确实是我们需要的。我们系资料室一直在搜集各时期有特殊事件记载的报纸,杂志,但运动时期的资料太过于难找,我们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全。
可我们需要并不代表着它的实际价值就很高。这个时期的报纸,现在市面上并不稀少,只是不可能很全罢了。
它们通常的收购价格在几十块钱到一两百块钱之间,根据品相定价。”
“当然,”他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张:“这张品相已经很好了,卖个一百两百块钱的应该没问题。但是前提条件是,得有人愿意买。”
邵洋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是明白杨伯伯话里的意思的。
就好像那个人的店铺里还有一些火花,烟标,即使不懂,邵洋也能够看得出那些保存的都很好,也很漂亮。
喜欢的人看到它们一定会非常高兴,可是像他这种没有这种爱好的人,看见了最多说一声好看,但要让他掏钱去买那是不可能的。
这报纸,应该也是这种情况。
“那,这张您要吗?”他想了想,又出声问道。
“要!”杨燕收回答的干脆利索。
“你回去跟你那个朋友说,这张报纸我按照市面最高价,两百块收他的。如果他有我本子上记录的这些,我也以同样价格收购。对了,你再问问他那里有没有什么特刊……”
“你等等啊!”杨燕收越说越兴奋,索性又站了起来,走到边上的书柜前一通翻找。
边找边饶有兴致的问道:“邵洋,你这朋友是干什么的?他怎么有这么多老东西?按说你们这个年龄,喜欢收集这些东西的人,应该不多啊?”
这话让邵洋怎么接?
他也想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啊!
他有点尴尬的揉了揉鼻子:“我和那人也不熟。这不是还是沾了您老的光,人家都知道我和您熟,就人托人托到我这儿来了。要不然,人家认识我是谁啊?”
杨燕收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在他的概念里,邵洋还是小孩子,他的朋友圈里按道理不应该有这样的人。
如果是按照他现在这样的说法,就更说得通了。
“这人你可以再接触接触,如果接触一段时间后觉得人品还可以,可以多来往。我总觉得他手里的东西应该不止这些。”
杨燕收从书柜里翻出了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很薄的自行装订的小册子,递到了邵洋的手里。
“这是我们现在还缺少的公开发行的报纸,期刊名册。你可以给那个人一份,只要这上面有的,我们都要。价格看样面谈。”
邵洋答应着接了过来,心里却觉得,让那个姜晓菱来学校和杨伯伯面谈的可能性有点低。
不过要是让她帮忙找一找这些资料,想来她应该还是会愿意的。
31.第 31 章 二章合一
姜晓菱原本还想找机会和爸爸说说去收购站的事儿呢, 没想到他和王伯伯一场酒硬是喝到了睡觉时间。
最重要的是爸爸还喝多了。
没办法她只能早早的先去睡了觉。
结果,在梦里她就见到了邵洋给她的小册子。
拿到册子,她更加确定对面的那个人是来自于未来了。
因为他找她帮忙寻找的好些报纸, 杂志的日期都是七几, 八几年的。
有好些日期还在上辈子她去世之后。
拿着那本册子,姜晓菱很有一些恍惚。有那么一个瞬间, 她很想问问对方,你到底来自于哪里?
你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她这么想着, 也这么问了。
她给邵洋写了一封信, 信里老老实实的说, 这个册子上有一部分报纸她可以帮忙找一下, 例如一九六九年之前的。
因为他们今天的日期是一九六九年二月十一日,农历腊月二十五。超过这个日期之后的, 她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如果他要的不急,册子里面那几个一九六九年下半年的报纸和杂志,她可以帮忙留心。
在信的末尾, 姜晓菱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告诉我一下你们那里的时间和年份吗?”
将这封信发出去之后, 姜晓菱似乎都能够看到对面的邵洋在看到这封信时大惊失色的模样。
不过, 她的好奇心也确实被提的高高的了。
她热切的盼望着他的回信。
可这一次等待着她的只有失望。
邵洋并没有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几乎秒回。
这一次她等了好久, 一直等到睡意袭来,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真正的睡了过去。
最终也没有等到。
第二天, 姜晓菱是在晚上下班之后才见到爸爸的。
待一家人吃完饭, 全都聚在客厅的火盆前,开始一天里最轻松自在的聊天,玩笑的时候, 她轻轻的拉了一下爸爸的衣角,将爸爸带到了他们的小房间。
姜晓菱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小册子,递给了爸爸。
这册子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本了,是她白天的时候按照那册子的内容誊抄下来的,只抄了其中的一部分,六九年二月份之后的就没有抄进去。
对于这个黑匣子了解的越多,运用的越熟练,姜晓菱就越发的谨慎。
她生怕有一天,因为自己的松懈给家里引来祸端。
她知道,那将是不得了的灾祸,因为她连解释都没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