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连解释都不带解释的转身就往门口走,胡乱丢下一句:“我先回去,有事明天再说。”
然后就要开溜。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那行为哪里像是没事?
简直就是事儿大了!
这种情况下,邵彦成怎么可能放她走?
他一把抓住了她:“到底怎么了?说实话!”
“真没事……”她开始挣扎。
“好好说,说完再走……”
邵彦成倒也没有使劲拽她。
看她拧劲儿,他索性放开了她的手,转而直接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进了怀里。
他俯下身将脸贴在了她的肩膀上。
闷声闷气的说:“你信还没念完呢!”
声音里竟然带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样的邵彦成是姜晓菱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个男人比她大六岁还多一点,上辈子结婚的时候都已经二十五了。
在她面前,他表现的一直都是稳住,踏实,值得人信赖和依靠的。
两个人相处了十多年,她只在临死那一天见过他哭,见到他失态。
可即便如此,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幼稚的一面。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就是领了一个证,这人怎么就全然变了样子?
变得……如此黏人?
看着这样的邵彦成,姜晓菱不知道怎么,心蓦地就软了。
她知道不说清楚这人肯定不会让他走。
而且毕竟是过来人,又不是真正的十七岁小姑娘。
虽然羞窘,害臊,可姜晓菱心里明白,蔓蔓这么做是真心对她好,是替她担心。孩子的这份情她怎么都得领。
她仰头望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垂在身侧的手中忽然就多了一个牛皮纸袋。
她咽了口口水,努力让声音保持镇定。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咱们还有一个孙女叫蔓蔓?”
邵彦成抬起了头,不明白妻子怎么这会儿会提起孙女?可还是点了点头。
“嗯。”
姜晓菱的目光开始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邵彦成。
嘴里却以最快的速度说道:“蔓蔓的职业是医生,在医院工作。所以,嗯,就是她的脑子有点异于常人……”
“异于常人?”邵彦成有点不解。
闹不懂妻子怎么会将这样的四个字用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
“就是,脑子有问题!哎,这是她送给咱们的结婚礼物,你看看吧!”
姜晓菱咬了咬牙,将这些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说完,眼睛一闭,一副死就死了吧的表情,把牛皮纸袋递到了邵彦成的面前。
“什么礼物?”邵彦成看着她,有点迟疑的接过了纸袋。
打开来,看到里面放了好多个粉红色的小方纸盒。
“这是什么?”
他说着,随手拿出来了一盒在手里细瞧。然后就看到盒子正面写了四个字:卫生用品。
“卫生用品?”他更加的不解:“什么卫生用品?”
他边说边又将纸盒打开。
在他将一个透明的小方袋从纸盒中取出的时候,姜晓菱猛然用双手捂住了脸,紧闭双眼,面朝天空,脸上赤祼祼的写着三个字:“我死了!”
邵彦成盯着袋子看了半天,一个从来不敢想的念头一下子冒了出来。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就像是触了电!
他飞快的将手里的小方袋丢到了一边,可又立刻反应过来这样不合适,又慌忙抓回来,用哆嗦的手重新放回纸盒,然后把小纸盒放回了牛皮纸袋……
房间内瞬间一片死寂。
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相互相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晓菱的肩膀开始轻轻的抽动了起来,一耸一耸的,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能够轻易看得出,她忍笑忍得有多辛苦。
邵彦成磨了磨牙,慢慢的问了一句:“你说,这是孙女送的?”
“嗯。”姜晓菱从嗓子眼里逼出了一个字。
“她给咱们送这?”
邵彦成用眼神瞟了一下被他放到老远的牛皮纸袋,声音里带着压不下去的窘迫。
看到有人比自己还尴尬,姜晓菱的尴尬劲儿反倒过去了。
至少要比完全没有提防,就猝不及防遇了这么一遭的邵彦成看上去从容了许多。
“蔓蔓是好意,她是觉得我现在年龄太小了。”
和儿孙们接触多了,现在姜晓菱再提起年龄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
反倒是邵彦成听到年龄两个字的时候,微微怔了怔。
他站起身,将那个纸袋子从床上拿起来,封好口放到了书桌最下层一个带锁的抽屉里,然后才轻声说了句:“不用这个。”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之前答应爸了,一切等你十八岁生日过了再说。”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背对着姜晓菱的,以至于她并没有看清楚他面上的表情。
可话语中的意思却是听明白了。
一时间让她的心里再次涌上了一抹说不出的感动。
姜晓菱怎么也想不到,父亲能够对她呵护至此。
那么一个大咧的男人,为了女儿能够硬着头皮和女婿谈这种事……实在是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可他却这么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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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晓菱的心里,该办的大事基本上已经办完了,所以晚上的时候她踏踏实实睡了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