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骁,南艺新来了一批学生,需要你培养。”
黄乐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来。打破了我对于音乐的幻想。
“我说,你就不能等我弹完?”
我看着她,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的打扮。莫名的觉得奇怪。只是认识很多年,我知道她的性格,从来也不肯有半点拖延。
“得了吧,你天天弹钢琴,哪天啊不可以谈?真是搞不懂你,这都已经十年了,为什么你还愿意在这里带着,要知道,你若说回来,多少人翘首以盼,千金以待。”
“我不感兴趣。”合上钢琴盖,我双手插兜欲离开。
“不一样,我可是听说,这次有极有天赋的女孩子,怕是拥有一双灵魂之手。可以与当年的上帝之手两相比较,望其项背。”
黄乐颇为自信的说。好像意料到我能够被别人的音乐打动,几乎不可能。我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了我的出租屋,整齐得一塌糊涂,好吧,我仿佛只会说这一个词,一塌糊涂,我是个精分,一面我不羁放荡,一面我整洁干净,我的出租屋大概只有六十八平米,但是干净得一尘不染。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是各种曲谱。写字台上堆得满满的是曲谱。一面大书架上是各种音乐书籍,另一面挂满了各种乐器。一个小桌子,上面有古老的唱片机。一个椅子上有收音机。一个吊床孤零零的横在一旁。卫生间倒是有两平方米,东西简单。
我就两套衣服,万一哪天忽然觉得不爽,就跑到商场,换一套,丢下一套。
大概这十年,我就是这样活着的吧。我出了门,走在夜色里,这座南国的小城,夜晚的时候并不是特别喧闹,路灯枯黄色的摇曳,街道两旁的树有着巨大的残忍的影子。
我听着mp3,这仅仅是因为我不太喜欢手机,太大了,而且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用,大部分时候,我还是很喜欢听唱片的。好吧,这是多么奇怪的古老的生活方式。
黄乐无数次惊讶的大呼奇怪,黄乐是个优雅而骄矜的女人,二十六岁,单身,总是精致娇柔,穿着名牌,交际众多。她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却活得比学生老师还要肆意。活得很轻狂。
她的口头禅是,女人就是要花钱的,不花钱怎么称得上是女人?一个月两万多,化妆品和衣服一定是两万块。到底是在吃食她从不计较,很多时候她也就吃几个黄瓜或者一个苹果,也满足不已。
我不是很了解黄乐,但是我知道她似乎也是在用这样浮夸的外表的一切来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心虚以及寂寞啊。
是啊,我们都是一群寂寞的人,所以我们都想孤魂野鬼一样在这世间游荡。
我总感觉死亡之神会在某一天突然眷顾我,然后带我走,因为好像在模糊的记忆里,有一个女人,我的母亲,有一个小女孩,我幼时的知己,有一个小伙子,许萧然,他们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