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希根本看不进去一眼书,没办法,只能再次换成了工作文件。
几天后,她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各项机能基本稳定下来,医生宣布可以出院了。
在南希回家之前,小包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特意先跟着来送饭的帮佣阿姨回去一趟。
一进门,就对着权老太太招招手。
“奶奶奶奶!”
“怎么了?”
权老太太没想到小包子会突然回来,连忙走上来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妈妈呢?不是说可以出院了么?”
这几天,权老太太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每次帮佣阿姨从医院回来,她就会把那些问题全部重新问一遍。
“对,妈咪明天出院。”
小包子说完,又指了指楼上,“我想……把那些先收起来,省的妈咪看了会难过。”
权老太太顺着小包子的眼睛看过去,连忙点点头。
“对对,赶紧收起来!”
说完,她立刻叫着帮佣阿姨和她一起上楼,来到了那间为即将出世的宝宝准备的儿童房。
先不说南希,即便是她,在一推开门之后,心底都一阵难过。
看着那粉粉嫩嫩的壁纸,以及各式各样的玩具的和婴儿用品,权老太太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又忍不住地泛红了。
那个时候她刚刚知道南希怀了一个女孩儿的时候多开心啊,忙前忙后地去买东西,一点都没有觉得累。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亲手从商店里挑选出来的,在上面倾注了多少心血……
帮佣阿姨从仓库中拿来几个纸箱子,三人开始一起整理东西,一直到晚上很晚的时候,才终于将所有东西都弄完。
“夫人,这些东西……”
“先放在这里,明天在南希回来之前,让人搬到仓库去吧。”
“好。”
帮佣阿姨点点头,只是默默地在心里想着,希望这些东西很快就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第二天,南希被权御霆接回家的时候,原先在儿童房里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锁进了仓库。
她缓缓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周围的一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看到茶几下面露出了一个小盒子的角,是那只小银锁。
一瞬间,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泪水,又有了快要决堤的迹象。
南希连忙伸出手揉揉眼睛,接着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所有的家人为了她已经够担心的了,如果她的情绪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会让他们更担心的。
在医院的时候,她的爸爸南北雄和妈妈赵英也来过好多次,但都只是趁南希睡着的时候偷偷来看了一眼。
因为这是南希对权御霆的嘱托,她不想父母为她担心,所以拜托权御霆先帮忙暂时瞒下这件事。
可南北雄和赵英在周末打算接小包子去玩的时候,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同样,为了不让女儿担心,他们就配合着权御霆,仍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然而,就在南希在客厅随意走动的时候,忽然看到旁边的墙角放着很多补品。
“这些都是谁买的,怎么没有收起来?”
其实,这只是她为了缓解情绪随口的提问,可是帮佣阿姨却突然脸色一凝。
“那……是南先生和南太太今天早晨送来的。”
“哦。”
南希点点头,她只当是父母给自己拿的孕期补品。
可是仔细看过去,却发现了其中有许多补血补气的营养品。
这些都是对于孕妇来说需求不怎么多的东西,这里却摆了许多盒。
一瞬间,她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向权御霆看去。
“权御霆,我爸妈他们……”
“嗯,你不说我都忘了。”
权御霆连忙笑着说道,“叔叔阿姨昨天我才联系上,说是去国外旅游了半个月,昨天才回来的,你赶紧问问。”
“这样……”
南希狐疑地看着权御霆,可是权御霆的表情一向很单一,根本看不出是不是撒谎。
她只好点点头,拿出手机给赵英拨去了电话。
“喂,小希啊,怎么啦?”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那边赵英的声音就像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没,没事。”
听到母亲的声音,南希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就是问问你们最近怎么样,还有就是怎么拿这么多补品来,我都吃不完了。”
南希努力控制着情绪,强行让自己故作轻松地笑起来。
“你也知道,自从你接手南氏之后我们两个老人就没是可做了,这不,你爸之前在国外买的房子也终于能住了,我们就时不时出去转转。”
“这样啊……”
“是啊,可惜小宝要上幼儿园没办法和我们一起……你别说,那边的东西真不错,我昨天回来给你带了一大堆……”
南希听着电话那边滔滔不绝的母亲,心里终于安慰了许多。
平日里她对任何事都不愿意强求,唯一希望的,就是孩子和父母可以快快乐乐地生活。
又简单聊几句之后,她挂断了电话。
“谢谢你。”
这句话,她是对权御霆说的。
权御霆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上楼去。
刚才的电话他也听见了,所以在锁上书房门之后,他也给南希的父母打去了电话。
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
虽然刚才在电话中,两位老人还可以尽量保持轻松的语气,可是电话一挂断之后,他们也难过起来。
权御霆简单安慰,并且汇报了一下南希的恢复情况,确定两位老人的情绪稳定之后,才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这种善意的谎言,如果可以让当事人都放心一些,那麻烦一些也是值得的。
后来的几天,权家的气氛仍然很沉默,所有人都尽可能地不在南希的面前提任何关于孩子的事情。
权御霆在每天想办法让南希康复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和警察那边沟通。
毕竟,这件事情他真的很在意,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只是一场意外,即便警察一次一次地说找不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