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祖母和大伯就很自信,他们好像觉得婶婶和六妹妹一定会回来。
可魏之莹想到她六妹妹那双漂亮冷淡的杏眼,却微微摇了摇头。
她不这么觉得。
六妹妹看着娇娇软软的,可一点也不好哄。
婶婶也是,看起来温温柔柔,实际上下的决定很少有人能改变。
祖母他们若是报着这种心思,恐怕不可能会把六妹妹和婶婶劝回来。
魏之莹没有从中做调解的想法。
她挺心疼六妹妹的,大房这边的一些做派她也有所耳闻,六妹妹真是委屈了。
昭阳大长公主府没什么不好,她若是回去了就是百般娇宠。
换成她,她也不乐意回来。
丫鬟想了想问:“姑娘,咱们要跟着劝劝六姑娘吗。”
她不太能理解六姑娘的做法,好好的放着个侯府嫡小姐不做,为的是什么呢?
魏之莹回过神点了点头,“要见一见的。”
是该见一见,不管怎么样,杳杳的心思最重要。
她帮过她,她若不愿回来,她便不再难为着她,反正不论在哪,她都还是六妹妹就够了。
这几日,魏之杳在宝山寺过的不大痛快。
顾云霁前脚刚走,薛景呈后脚就来了,两人默契到像约定好了的一样。
魏之杳本想陪着温氏,却被她笑着打发了,“去见见景呈吧,正好他也来了。”
她哦了一声有几分不太情愿。
“小没良心的。”薛景呈点了下她的鼻尖,哼笑,“不想见到我啊?”
魏之杳皱皱鼻子,眼神飘忽的没有焦距,嘟囔道:“没有。”
很明显心口不一。
薛景呈从后拎出个食盒,打开让小姑娘瞧了瞧,漫不经心的问:“这下想了吗?”
甜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挠的人心痒痒。
小姑娘眼睛都直了,拼命点头,“想了。”
“噗嗤。”
身后传来温柔的轻笑,带着几分无奈,“景呈,你没事逗小孩做什么。”
。
第27章
魏之杳愣了下。
门外倚着个纤瘦美人,是真的瘦,腰细的仿佛一折就会断,偏生又生的艳丽,那双狐狸眼和薛景呈如出一辙,像朵罂粟花惑的人心痒痒。
可她眼里笑容太过温柔,中合了这天生媚骨,让人移不开视线。
魏之杳眨眨眼,又望了眼薛景呈,用眼神示意这人是。
薛景呈快被小姑娘的表情可爱死,低笑了声还是没舍得她尴尬,介绍道:“薛锦意,我姐。”
魏之杳回过神忙喊了一声,“姐姐。”
薛锦意弯了弯唇,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白嫩的脸颊,“乖。”
话落,她又偏头吩咐,“把糕点拿来。”
魏之杳回到重点,附和的点点头,抿着唇眼巴巴的看向食盒。
薛景呈手痒痒又想捏她,瞧着姐姐在这到底没太放肆,将食盒递给她,“不许贪吃。”
魏之杳哦了一声当旁风,想了想问:“姐姐你要吃吗?”
薛锦意笑着摇头,“不了。”
她生的柔弱纤细,眼底透出几分疲倦,似是舟车劳顿。
魏之杳也不好贪吃,拎着食盒小声开口:“那姐姐你先休息,我过会儿再来找你。”
“乖。”薛锦意捏捏她的脸,眼里笑意多了几分。
薛景呈没急着去找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来,掀了眼皮问:“他怎么舍得放你出来?”
薛锦意沉默了下没出声。
“我倒以为他打算困你一辈子。”薛景呈嗤了声,漫不经心的笑了,“真是稀奇了。”
“不提他了。”薛锦意岔开话题,笑着问:“那是安阳姨姨家的小姣姣吧。”
提到她,薛景呈眼里也多了分纵容的笑,“嗯。”
“挺乖的小孩。”薛锦意瞧着他笑,“怎么?惦记上了?”
薛景呈哼笑了声没回答。
早就惦记上了。
可小白兔警觉的很,不给他吞吃入腹的机会。
“你别欺负她。”薛锦意想了下他的坏脾性,皱了皱眉,“姣姣可比你小。”
薛景呈抿了口茶水,嗓音里含了淡淡的哑,“我怎么舍得?”
都觉着他会欺负人,他怎么会呢,他欺负谁也不会欺负魏之杳。
她那么乖,生来就是被宠的。
薛锦意愣了下,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才轻声道:“若是喜欢便趁早去追。”
薛景呈漫不经心应了声,起身,“你先休息。”
薛锦意也来了困意,门被关上,窗户掩着,屋内燃了淡淡的熏香,也不知是什么香,味道清淡好闻,让人一下安了心。
薛锦意掩了薄被,闭上眼便是那双幽深疯狂的眸子,“别离开我,答应我一辈子都别离开。”
“你陪着我,不管去哪你都陪着我。”
“我不许你看旁人,你只准看我,眼里也只许有我。”
男人发狠的低喃还在耳旁。
薛锦意睡的不踏实,抓紧了薄被。
魏之杳捏着糕点在亭子里吃的很开心,原本的郁闷都被冲散了几分。
不论怎样,甜食都很讨人喜欢。
“好吃吗?”
她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好吃。”
“下次再给你带一点。”
魏之杳抬头,薛景呈倚在栏杆上看她,狐狸眼里带着几分勾人的笑。
“姐姐是?”魏之杳忍了许久的好奇,终于忍不住了,“我怎么没听说你有个姐姐?”
按理说,镇北王府的事不可能会瞒着。
可无论这一世还是这上一世,她都没听人说过薛景呈还有个姐姐。
薛景呈挑眉笑了,“这么关心我啊?”
他嗓音低哑性感,透出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勾的人心痒痒。
魏之杳不自然的红了脸。
“说正事呢!”小姑娘挺起腰板,努力让自己变严肃些,可小脸还是红扑扑的,诱人采撷。
薛景呈眸色暗了暗,嗓音沙哑,“没,她身子不好一直养在…府中。”
他声音不算多清楚,可魏之杳却听清楚了,也没继续追问的意思,点头嗯了一声。
他应该有难言之隐,但他不说,魏之杳也不会追问。
在她眼中,还没这些糕点来的有意思。
很多事其实能从表面看出不简单。
比如姐姐手上抱着个黑色披风,应该一路穿着披风走来的,不想让人发现身份。
母亲让她招待时,也只提了薛景呈一人,没说过薛景呈的姐姐会一起来。
显然,母亲也不知姐姐来了。
再然后,镇北王府这么多年也没传出有个女儿。
可她知道,薛景呈不可能骗她。
魏之杳懒得费脑筋去想。
人难得糊涂,聪明人也未必要事事都聪明。
薛景呈不想她知道,她便装作没听懂。
“侯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薛景呈进了亭子坐下来,偏头看她,“你呢?怎么想?”
魏之杳回答的理所当然,“和离啊。”
小姑娘眼里没有半点伤心,也不知都在府里受了什么委屈,薛景呈要心疼死了。
那毕竟是宁安侯府,他就算派了人把她的消息告诉自己,可哪能处处盯着呢。
一个不留神,小姑娘就受了委屈。
纵然那人是她亲生父亲,可她不认,那在他眼里便不是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