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无风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现在倒有些尴尬。
洛绯寒倒没在意,只是眼神示意让他过一会儿在进来,接到示意的无风顿时如令大赦,迅速转身出去了,连关门都特意放轻了声音。
然而徐矜婠对这一切却是一点也不知晓,依旧半个身子趴在床上沉沉的睡着,洛绯寒重新躺下来,侧头看着她。
想想这好像是他头一次没有按时起床,洛绯寒笑了笑,怕他压倒徐矜婠的头发,他刚伸手准备替她抓一下时,睡梦中的人似乎突然要醒了,他条件反射的收回收,迅速平躺好合上眼,装作一副还未睡醒的样子。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装睡!
“哈~~”
徐矜婠愣愣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一边伸个懒腰,一边张着嘴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意识这才回笼,她一脸茫然的盯着面前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有点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目光落在床上的洛绯寒时,昨晚的记忆才一点一点的在脑海中浮现出来,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拍了拍自己迷糊的脑袋,她昨晚居然不知不觉的在洛绯寒的房里睡着了!
正当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徐矜婠突然感觉嘴角好像有些湿,仿佛沾了水一般,她呆呆的伸手摸了摸,嗯,还有点黏糊糊的感觉。
下一刻,徐矜婠顿时仿佛遭到雷劈一般瞪大了双眼,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床上自己刚趴着睡觉的地方,那里不出意外的也被染湿了一大片,在棕色的床单上格外的显眼。
徐矜婠:“…………”
这突如其来的事实让徐矜婠的脑子有些死机,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洛绯寒的床上睡着,还好死不死的在上面流了一滩口水。
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的徐矜婠脑子早已乱成一团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也看不见她的好。
视线落在床上的洛绯寒,徐矜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还是乘他还没醒过来赶紧开溜吧!
思及此处,徐矜婠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残留的口水,转身便准备离开,可是由于步伐有些慌乱,甫一起身便带着凳子倒了下去。
徐矜婠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最终还是未能挽救凳子的命运,安静的房子中下一秒便发出“嘭”的一声。
徐矜婠不由愣在那里,然后机械般的转头看着床上的洛绯寒。
装睡中的洛绯寒从徐矜婠醒来便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此时突然发生的声音让他不由睁开了双眼,却不想正好撞上徐矜婠一脸恐慌的眼神。
“……”
气氛莫名有些微妙!
然而他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徐矜婠直接转身提着裙摆,一路快速从屋里跑了出去,表情硬是仿佛是见到了什么吓人的怪物一般。
洛绯寒:“……”
第21章
在发现洛绯寒被吵醒,徐矜婠想都不想便转身落荒而逃,此时的她实在是没办法直面他,她觉得她可能一时半会都不会进他房间了,简直比噩梦还可怕!
出了屋子,外面候着的梨织和无风都惊讶的望着一脸惊慌的徐矜婠,她愣了一下,迅速平复下来心情,下一刻便是一脸的坦然的对无风说道:“王爷已经醒过来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梨织跨着慢了一拍的步子呆呆的跟了上去。
无风疑惑盯着徐矜婠离去的背影,疑惑的挠了挠头,发生了何事,王妃怎么突然有些惊慌失措的回去了?
他后知后觉的望着屋里,王爷他……
床上的洛绯寒在徐矜婠离开后,望着床边上那一滩湿湿的印迹,才明白过来事情的缘由,顿时嘴角控制不住般的上扬。外面再次传来几声鸟声,阳光也不知何时偷偷从窗沿上偷偷溜了进来。
看来今日应该会是个很好的天气!
回到自己的院子,徐矜婠随意洗漱一番便直接爬上自己的床,然后拉过被子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
“王妃,怎么将被子捂的这般严实,这样下去会闷坏的!”梨织虽然很好奇昨晚在王爷的屋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徐矜婠不说,她也只能不再去多想,这会儿看见如此状况也顾不得什么,赶忙上前劝说道。
话刚说完,她便听见徐矜婠从被子里传来瓮里瓮气的声音:“没事,我有些困了,梨织你先下去歇息吧,没事的话就下午再来喊我。”
考虑到自家王妃昨晚确实一晚都没怎么睡觉,梨织只好不再打扰她,领命下去了。
等整个屋子只剩她一个人后,徐矜婠才终于从被子中露出整个脑袋,她愤愤的抓着被子,想死的心有了,她甚至能想到洛绯寒看着她口水皱着眉头生气的样子!
彼时的徐矜婠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心中在意的更多的不是丢人,而是洛绯寒会怎么看她。许是昨晚真的没睡好,徐矜婠想着想着倒是真的睡着了,直到傍晚才被梨织喊起来。
梨织一边帮她穿鞋子,一边开口说道:“王妃,下午的时候王爷亲自过来了一趟,奴婢说你正在睡觉,王爷也没说没什么,只是吩咐我们不要打扰你,让你多睡一会儿,便又离开了。”
说完,没听见坐在床上人的反应,梨织不由抬头盯着发呆中的徐矜婠,再次喊了一声:“王妃?”
“嗯?”徐矜婠这才回神,然后又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她只是在想成婚这么多日子以来,洛绯寒来她的院子屈指可数,今日之所以过来,不会是替他的床单来兴师问罪的吧?
这话要是让洛绯寒听见了,估计他们能再次吐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接下来的几日,徐矜婠仿佛再次回到了刚成婚那些日子一般,洛绯寒请她去用膳,她都一一找理由推脱了,虽说都是一些蹩脚的理由,但是她就是不去,洛绯寒也无可奈何。
有时在府中老远看见洛绯寒,徐矜婠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掉头就走,甚至后来几日都懒得出门了,省得碰见他。
不过也没几日功夫徐矜婠便彻底想通了,她可是去照顾受伤的洛绯寒,整整一夜都不离不弃的在他的床头,她不就是在他床上流了点口水吗,有什么好怕的!
若是他敢因为这点小事恩将仇报,她保证这王府以后肯定不会这么太平!
说服自己后,徐矜婠第二日便领着梨织出了院子,这几日她为了躲洛绯寒,硬是在屋里发了几天的呆,再不出来晒晒太阳,她怕不是都要发霉了。
其实说起来整个王府徐矜婠早就转了个遍,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不过总比一直闷在屋里舒服多了。
再次路过花园后面的那个湖时,徐矜婠不由震惊到了,她揉了揉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认清这里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整个湖面真的被分成了两部分,这边湖面上不知何时真的种满了荷花,一大片一大片绿色的藕叶那熙熙攘攘的挤满了湖面,由于此时还未到盛夏,荷花全部仅仅是刚打了一个苞而已,却也让人难以忽视。
那座亭子下面的区域被单独分隔出来,老远都能看见里面的一群红色的锦鲤,正欢快的在水中游荡着,好不快活。
“梨织,这是怎么回事?”徐矜婠愣愣的指着远处,对身后的梨织问道。
梨织也看了看湖面,才回道:“回王妃,听说这是前几日王爷亲自命人弄的,为了将这湖弄成荷花池,那几日倒是费了不少功夫,不过那时王妃整天都呆在屋里,所以才不知道。”
徐矜婠:“……”
她那日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洛绯寒不仅记在心上,还真的那般做了。望着这已经变成荷花池的湖面,徐矜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只是突然想见他。
“王爷现在还何处?”徐矜婠问梨织。
梨织想了想,便说:“这个时辰,王爷应该在上次王妃去过的枇杷树那里练剑。”
徐矜婠没再说什么,便寻着记忆里枇杷树的位置,向那里走去。
那个院子的门前依旧有两个护卫笔直的站在两边,徐矜婠想了想,这次并未放慢脚步,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见过王妃!”两个护卫对着她行礼道,却并未伸手阻拦她。
徐矜婠点点头,便直接走了进去,后面的梨织一行人倒是被护卫拦了下来,她也没在意,一个人穿过一个拱廊,来到院子里。
由于是洛绯寒用来练剑的地方,所以院子中倒是没有别的装饰物,格外的空旷,徐矜婠一眼便看见坐在轮椅上的洛绯寒,他此时正右手执剑,快速舞动着剑柄,无风握着剑梢站在一旁。
在此之前,其实徐矜婠可以说都是非常好奇,洛绯寒坐在轮椅上要怎么练剑,如今亲眼看见,她不由有些震撼,此时轮椅仿佛和他整个人融入一体一般,随着他的动作旋转,前倾,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违和感,仿佛练剑就本该如此!
徐矜婠没出声,就站在那里静静的望着他舞剑,洛绯寒应该从她进来便已经发现了,不过倒也没有因此停下,依旧继续练剑。
日光下的的剑影,带着明亮而又锋利的气息,看着却又格外的飘逸。
将剑递给无风,洛绯寒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便自己滚着轮椅向徐矜婠走过去,目光看着她,问道:“王妃今日怎么不看见我就转身离开了?”
“咳!”
闻言,徐矜婠尴尬的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看来王爷的身体一无大碍了。”顿了顿,又继续道:“托王爷的福,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人练剑,着实一饱眼福!”
洛绯寒没戳穿她,不过也没继续打趣她,顺着她的话接道:“阿婠若是喜欢的话,倒是可以没事经常过来。”
“呵呵,有时间会的。”徐矜婠有些讪讪的说道,这人难道不知道这种事,第一次是惊奇,第二次是精彩,再多了也就无趣了。
洛绯寒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点点头说道:“阿婠应该都不会太忙!”
徐矜婠:“……”她很忙的谢谢!
“对了,”洛绯寒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开口说道:“上次听李嬷嬷说,阿婠对我这颗枇杷树很是感兴趣,如今这枇杷正好可以吃了,我正准备让人给阿婠晚点送一些过去,如今看来倒是不用麻烦了。”
“哈?”徐矜婠有些没跟上他的思维,怎么说着说着又跑到枇杷上了?
洛绯寒终于没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徐矜婠却明显的能感觉出他眼神传来赤裸裸的信息: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心里偷偷惦记着我的枇杷,看你可怜,我就发发善心给你一些!
“……”徐矜婠微囧,这人真是……连她惦记他的枇杷都这么清楚!
洛绯寒眼神中不着痕迹的露出笑意,说:“阿婠不要吗?”
“要!”为何不要!
徐矜婠懒得看他,直接顺着洛绯寒的话向无风后面的那颗枇杷望去,高大的树枝上结满了大大小小黄色的枇杷,上次她见到的时候还是青的,没想到这么快便成熟了。
“麻烦王爷让梨织她们进来。”徐矜婠倪了洛绯寒一眼,总觉得这人没按好心!
等梨织过来,听闻徐矜婠的话后,望了望枇杷树后不由垮着一张脸道:“回王妃,奴婢……奴婢不会爬树……”
“……”
徐矜婠看着带着笑意的洛绯寒,一脸镇静道:“无妨,你们去寻几根竹竿,然后回来给我打!”
最好都打完!
一个都不留!
一旁的洛绯寒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到:“阿婠,这枇杷若是吃不完,放久了容易坏掉的。”
徐矜婠似乎才回过神,她有些懊恼的怀疑人生,自己怎么就突然和枇杷过不去了,她又看了看洛绯寒,便毫无理由的将缘由都推到他身上!
嗯,都是这人的错!
第22章
回去的时候是徐矜婠帮洛绯寒推着轮椅,梨织等人抱着枇杷跟在后面,她当然也没真的丧心病狂般把枇杷树打秃了,只是随意打了一点而已。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倒也有些晃人的眼,徐矜婠特意推着轮椅走进花园的石子小道,瞬间感觉凉爽了许多,由于小道很窄,只容的下一人前行,后面跟的众人也只能远远的排成一条直线。
徐矜婠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他:“我们成婚那日,听说王爷的伤口也复发了一次?”
洛绯寒似乎没料到她突然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点头“嗯”了一声。
“不瞒王爷,那日拜堂的时候,我握着绣球这端的红菱便感受到王爷那端传来微微发抖的动作,我当时还特别奇怪来着。”徐矜婠继续缓缓推着轮椅,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闻言,洛绯寒似乎来了兴趣,不由问道:“那阿婠当时心中是怎样想的?”
“我啊,还以为当时王爷是因为不满这场婚事,但圣旨已下又不能违抗,所以才拜堂时不情愿,气的发抖。”既然都被问了,徐矜婠也没觉得有什么,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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