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是吾妻,便终身是吾妻,死也是我陶家的鬼。”
牛春花突然觉得曾经在她眼里算得清秀的陶德业,如今表情越来越可怕,越来越狰狞。
直到看不清他的表情,因为她眼里早被泪水掩没。
“你……你说什么?”
她气得直发抖。
“你二妹在牛家村毁婚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这十里八乡的有谁人不知?我陶德业乃是云城的秀才,冒着被众儒生笑话娶了你,难不成你还以为是因为你有天仙之姿?”
说到这里,他心里越发生气,谁不想娶个清白的黄花大闺女,可他娘……
“我告诉你,你若能老老实实听我娘的话,我还能容了你,若不能,你在陶家的日子必不好过。”
牛春花独自一人哭得瘫软在地上。
陶德业走后,庄氏突然走了进来,牛春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在门外偷听了多久。
这陶家除了韩氏,似乎没有一个好人。
“三弟妹啊,你也别怪三弟,他性子是清高了些,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可别跟他呕气,只要你下些功夫,必能得到三弟的心。”
庄氏瞧她闷头不说话,眼珠转了两圈,挑明了目的,小声问道:“你可知娘当初为何会让三弟娶你?”
见她还是不答,她面上有些挂不住,但她想做的事还没做完,面子值几个钱……
“听闻你二妹在城里开了间特别……大的酒楼,厉害得很哩,娘说了,不说别的,你每日打包些吃食回来。不用太好,就随便带些鸡鸭鱼肉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突然安静沉闷的牛春花突然抬头瞪着她。
庄氏吓了一跳,以为她要跟她拼命,吓得啊的尖叫一声站起来,脚步往门口边挪边摇手:“那个,这个是娘让我说的,我我我……你可别怪我呀。”
说完她落慌而逃。
牛春花傻傻的盯着门口,叹了口气。
门外秋叶飘落,带着丝萧瑟的味道。
突然好怀念曾经在那间破旧的房子里,三姐弟共同挤在床被子时的快乐时刻。
现如今陪伴她的,似乎只有无尽的孤独。
果然,她这样的人,即便拥有了再好的东西,也不配好好活下去的。
娘,春花好想你们。
私熟里,一个孩童在先生进来后,突然站起来说道:“先生,他说我们生活的地方是圆的。”
他指着的正是牛冬喜。
牛冬喜的这套理论自然是张青教给他的。
自从张青病好后,牛冬喜对她的话完全相信,从没有一丝怀疑。
“本来就是圆的。”他立刻站起来争辩道。
“胡闹!”先生将书猛的往桌子上一砸,气呼呼的说道:“自古以来,地上方的,天才是圆的。你个不思进取的学生,从哪里听来的谬论?竟敢在学堂里大放厥词。”
“哈哈,这个傻小子真能乱说,地如果是圆的,岂不是一边高一边低,咱们走路还不得滑下去。”
“就是,一个九岁才上私熟的家伙,就连伦语都还没背全,竟然说些这样的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