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米不进的第五十二个小时,陆含谦都不敢碰他,怕轻轻一动,林言就会突然永远离开了他。
陆家的家庭医生被叫过来,给林言打营养针。
可陆含谦不知道的是,对林言来讲,比饥饿更可怕的是饥饿感。
人体可以六到七天不进食,三到四天不喝水,但林言的心脏在身体感到饥饿时,会跳动得更加脆弱挣扎。
而饥饿感,又恰恰是很难仅靠营养针就缓解的。
林言输液的时候,陆含谦就陪在他身边。
他看着林言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像捧着一样珍贵的瓷器般轻轻地将林言右手拢在掌心。
林言的手指细长漂亮,微微向内蜷曲着,冰凉冰凉的。
它的主人正在无知无觉地沉睡,即便打了营养针,林言也没有明显的好转。
他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偶有醒来,看见陆含谦,又很快恹恹地闭上眼。
陆含谦感到焦虑,恐慌,直觉告诉他,倘若什么都不做,他就正在眼睁睁地看着林言死去。
但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没找到林言说的那种缓解精神压力的黑色小药丸,便越发催促李楠和顾兆去帮他打听。
夜晚,他与林言紧紧地相拥而眠。
听着林言微弱的、并不规律的心跳,陆含谦感觉似乎有什么正在从林言身体里飞快流逝。
哪怕他竭尽全力去挽留,也无法停止。
“......林言。”
陆含谦从背后搂着他,将蜷曲成一团的林言全部拥在怀里,像一面柔韧的盾牌般将他整个护住了。
他缓缓地低下头,轻轻将脸埋进林言的肩膀,一动不动地与昏睡的林言保持着这个姿势。
陆含谦的声音非常低,非常嘶哑,过了很久,意识模糊的林言都感觉肩膀处似乎有些隐约的潮湿时,才听陆含谦哽咽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