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更喜欢‘言’这个字,虚弱无力的浪漫主义并没有用,代表着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言’,才能活得更加恣意有价值。”
陆含谦不发一言,只凝视着林言,但在这一刻,他仿佛突然触碰到了林言最本质的内核。
——他落寞的心事重重,对正义偏执到令人费解的孤勇,以及每次被陆含谦触碰时,那种根本不正常的压抑与自厌。
对陆含谦来说,那是情侣之间的私语呢喃,但对林言来讲,却是委身于血仇的耻辱和绝望。
陆含谦突然没有勇气问太多了,他只轻轻道:
“林言,你有喜欢过我么?”
“——这么久以来,无论你是不是有意接近我。只在我们的相处中,有没有哪一刻,哪一分钟......一个念头也行,你是有点稍微喜欢我的?”
林言微微沉默,他的眼瞳非常漆黑,就像落入白水银中的两颗黑水银。
他一动不动地与陆含谦对视,半晌后,道:
“没有。”
“一个念头也没有。”
“......那我掏心掏肺对你好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呢?”
陆含谦问:“当时我打方向盘的时候,你抓我的手了是么?你不想我为你丧命——”
“那是我不想欠你。”
然而林言打断他,直截了当道:“我一点也不想再和你有一分纠缠。对我而言,最好的结局就是无论生死,都与你无关。”
陆含谦喉结微微滚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林言静了静,片刻后仿佛想作证自己的观点,他接着道:
“陆含谦,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伤害了一个人,并不是改过自新,对他进行弥补就可以让他喜欢上你的。”
“倘若这样的话,法院判决就不会给被告人赔偿金和牢狱之灾的惩罚,而是让他原地道歉再和受害者喜结良缘。”